晚风卷着便利店的暖光掠过街角时，她正站在公交站牌下。低领 T 恤的领口裁得恰到好处，露出的锁骨窝陷成两枚浅碟，银质项链的链节在那里轻轻晃，坠子是片镂空的银杏叶，被远处的路灯照得泛着冷光。
长发被风掀起的瞬间，我恰好走过她身边。发丝扫过她的脸颊，半遮着那双迷离的眼，瞳孔在暗调里像浸了水的黑曜石，亮得发沉。唇线描得极淡，下唇中央却泛着点水光，像刚沾过晨露的花瓣，明明是精致的妆容，偏带出种漫不经心的柔。
城市的路灯在身后晕成团模糊的橘黄，把她的影子拓在斑驳的墙面上。T 恤的布料紧贴着身形，勾勒出柔和的曲线，风过时掀起衣角，露出腰侧道浅浅的沟壑，像月光淌过的河床。她抬手把耳后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的银戒蹭过耳垂，那里的皮肤被光照得近乎透明，能看见细如蛛网的血管。
项链的银杏叶坠子垂在颈间，随着呼吸起伏。有次晃动的间隙，我发现坠子背面刻着极小的字母，被皮肤的温度焐得发烫。她忽然抬眼望向路口，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灰的影，那双眼长得极好，眼尾微微上挑，却没带半分凌厉，只有层化不开的朦胧，像杯加了冰的威士忌，清冽里裹着甜。
街角的霓虹招牌忽明忽暗，光透过她的发丝时，漏下星点金斑，落在 T 恤的领口。她的肩线流畅得像被精心打磨过的玉，锁骨处的凹陷里积着点光，和项链的冷芒撞出层暧昧的边。有辆跑车呼啸而过，车灯刺破暗调的瞬间，我看见她唇角弯了弯，那抹笑淡得像雾，刚浮起来就散了。
风又起时，她把头发拢到一侧。长发垂落如瀑，发梢卷着自然的弧度，有缕缠在项链的链节上。指尖解开缠绕的发丝时，银戒在光里划出道亮线，落在她胸前，和银杏叶坠子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没干透的素描。
远处的公交驶来，灯光漫过她的脸。这时才看清她的皮肤，细腻得像上好的瓷，毛孔细如针尖，在侧光里泛着层绒毛白。鼻翼的小痣被光斑盖住，只露出半颗，像被谁用指尖点上去的墨。她转身走向站台时，长发再次被风掀起，背影在暗调里成了道柔和的线，项链的银链闪闪烁烁，像条跟着她的小蛇。
我站在原地看着公交驶远，后视镜里她的身影越来越小。暗调的巷子里，只剩那片镂空的银杏叶还在记忆里晃，混着晚风里的栀子香，成了这城市夜空中最捉摸不透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