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又要出门?”女儿林小雨皱着眉头,看着我在梳妆台前仔细描眉。
“去超市买点菜。”我轻描淡写地回答,手里的眉笔没有停下。
“买个菜至于化这么浓的妆吗?”林小雨的语气里带着不解,“你都五十六了,还天天『打扮』得跟要去相亲似的。”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透过镜子看着她:“女人什么时候都要精致,这你不懂。”
林小雨摇摇头走开了,嘴里嘟囔着:“真不知道妈妈退休后怎么变成这样。”
她哪里知道,我每天化妆出门,背后藏着一个连她都不知道的秘密。
01
退休那天,我坐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心情五味杂陈。三十年的会计工作就这样结束了,从此以后,我就是一个闲人了。
“王姐,以后可要多联系啊。”同事小张帮我装着最后一个纸箱,“退休了就好好享福吧。”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空落落的。享福?我连怎么享福都不知道。
回到家,老公李建国正在客厅看电视。他比我早退休两年,现在每天的生活就是看电视、下棋、遛弯,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怎么样,最后一天上班的感觉?”他头也不回地问。
“还行吧。”我在沙发上坐下,“以后咱俩都在家了。”
“挺好的,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李建国换了个台,“明天开始你就不用那么早起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六点,我还是习惯性地醒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床洗漱。站在镜子前,我突然发现自己老了很多,眼角的皱纹深了,头发也白了不少。
这就是退休后的我吗?一个彻底老去的女人?
那天上午,我在家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该干什么。以前上班的时候,总觉得时间不够用,现在时间多得不知道怎么打发。
下午,我决定出门走走。路过小区门口的『化妆品』店,看到里面有几个年轻女孩在试口红,她们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光彩。
“阿姨,要不要试试这个色号?”店员热情地招呼我,“这个颜色很适合您的肤色。”
我摇摇头正要离开,却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素面朝天的我看起来憔悴不堪,完全没有生气。
“试试吧,反正不要钱。”店员已经拿起口红走过来。
涂上口红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虽然还是那张脸,但精神状态完全不同了。
“您看,是不是年轻了很多?”店员在旁边夸赞,“女人啊,什么时候都要对自己好一点。”
我买下了那支口红,回家的路上心情都是轻松的。
02
从那天开始,我每天出门前都会涂口红。起初只是简单的唇彩,后来慢慢加上了粉底、眉笔、腮红。
“妈,你这是要干嘛?”林小雨周末回来看到我在化妆,一脸惊讶,“不就是下楼买个菜吗?”
“女人要精致一点。”我对着镜子整理头发,“你看你,天天素面朝天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我工作忙,哪有时间化妆。”林小雨撇撇嘴,“再说了,『化妆品』那么贵,你退休了还乱花钱。”
李建国在旁边也插话:“是啊,老婆子,咱们年纪都不小了,还折腾这些干嘛?”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话,继续我的“美容工程”。他们不懂,化妆对我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找回那个自信的自己。
每天早上,我都会花一个小时化妆,然后出门。有时候去超市,有时候去公园,有时候就是在小区里转转。
邻居们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你看王阿姨,退休了还天天化妆,不知道想干嘛。”
“就是,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说不定是想找老伴呢,她老公还在家呢。”
这些闲言碎语传到李建国耳朵里,他开始不高兴了。
“你能不能消停点?”有一天晚上,他终于忍不住了,“邻居们都在背后议论你,说你不正经。”
“我怎么不正经了?”我放下手中的面霜,“我化妆碍着谁了?”
“你都退休了,还天天『打扮』得跟要去约会似的,像话吗?”李建国的声音提高了,“人家会怎么想?”
“我管人家怎么想!”我也火了,“我化妆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吗?”
那天晚上,我们冷战了。
03
冷战持续了一个星期,李建国主动示好。
“老婆,咱们别闹了。”他坐到我身边,“我也不是不让你化妆,就是觉得没必要天天这样。”
“你不懂。”我叹了口气,“退休后我总觉得自己没用了,化妆能让我感觉好一些。”
“怎么会没用呢?你把家里打理得这么好,还照顾我们的生活。”李建国拍拍我的手,“你已经很好了。”
我摇摇头,他还是不明白我的感受。
这时候,一个意外的机会改变了一切。
那天我在公园里散步,看到一群阿姨在跳广场舞。她们个个精神抖擞,脸上都化着淡妆,看起来特别有活力。
“姐妹,要不要一起跳?”领舞的阿姨向我招手,“我们这个队伍正缺人呢。”
“我不会跳。”我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慢慢学就会了。”她热情地拉着我,“你看起来这么精神,肯定学得快。”
就这样,我加入了广场舞队伍。
队里的姐妹们都很友善,她们夸我化妆技术好,气质佳,让我当了队里的形象代表。
“王姐,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五十六岁。”队友小李羡慕地说,“保养得真好。”
“就是,我们队里就你最精致。”另一个队友附和,“难怪跳起舞来这么有气质。”
听到这些夸赞,我心里暖暖的,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每天下午,我都会准时到公园和姐妹们一起跳舞。为了配合不同的舞蹈,我开始研究不同的『妆容』搭配。
04
广场舞队的活动越来越多,我们开始参加各种比赛和演出。
“王姐,下个月有个全市的广场舞大赛,你觉得我们参加怎么样?”队长张阿姨兴奋地说。
“当然要参加!”我毫不犹豫地答应,“我们这么努力练习,就是为了这一天。”
为了准备比赛,我们每天的训练时间延长到了三个小时。我也更加注重自己的形象,不仅化妆更精致,连服装搭配都很用心。
李建国开始抱怨了:“你现在一天到晚都不在家,家里的事情都不管了。”
“家里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管?”我反问,“你自己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那不一样,你是家里的女主人。”他有些不满,“现在倒好,天天往外跑,还化那么浓的妆。”
“我化妆是为了跳舞,这有什么问题?”我开始收拾舞蹈用品,“再说了,我现在过得很充实,比以前在家里无所事事强多了。”
林小雨也开始担心:“妈,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天天这么折腾,身体受得了吗?”
“我身体好着呢。”我精神抖擞地说,“你看我现在多有活力,比退休前还精神。”
确实,自从开始跳广场舞后,我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每天都有期待,有目标,生活变得充实而有意义。
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们的训练也越来越紧张。为了呈现最好的舞台效果,我特意去学了专业的舞台妆。
“王阿姨,您这妆化得真专业。”化妆师夸赞道,“看得出来平时很用心研究。”
“没办法,要上台表演,总不能马虎。”我对着镜子检查『妆容』,“我们队的形象就靠我了。”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05
比赛当天,我们队获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站在领奖台上的那一刻,我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王姐,多亏了你的精彩表现!”队友们围着我庆祝,“你今天的『妆容』太美了,在台上特别亮眼。”
“是啊,评委都夸我们队形象好呢。”队长也很兴奋,“王姐功不可没。”
回到家,我兴奋地向李建国和林小雨分享这个好消息。
“爸,你看,我们得奖了!”我把奖状拿给他们看,“第二名呢!”
李建国看了看奖状,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错,挺厉害的。”
“妈,恭喜你。”林小雨也为我高兴,“看来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人久违地坐在一起聊天。我跟他们分享跳舞的快乐,队友们的友谊,还有比赛时的紧张和兴奋。
“原来你化妆是为了这个。”李建国若有所思地说,“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没什么。”他摆摆手,“只要你开心就好。”
但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有疑虑的。
获奖之后,我们队的名气越来越大,经常被邀请去各种场合表演。我也因此认识了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有一天,队里来了一个新成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叫做陈美丽。她化妆技术很好,人也很健谈。
“王姐,你的『妆容』真是太棒了。”陈美丽主动和我搭话,“能教教我吗?”
“当然可以。”我很乐意分享经验,“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技巧。”
我们很快成了好朋友,经常一起研究化妆技巧,分享护肤心得。
06
随着交往的深入,我发现陈美丽有很多故事。她离过婚,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日子过得并不容易。
“王姐,你真幸福。”有一天练舞后,陈美丽羡慕地说,“有疼你的老公,还有孝顺的女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我安慰她,“你也很坚强,一个人把女儿养这么大。”
“有时候真的很累。”陈美丽叹了口气,“特别是看到别人家庭和睦的时候,就特别羡慕。”
我能理解她的感受,虽然我有家庭,但有时候也会感到孤独。
“王姐,你说我们女人为什么要化妆?”陈美丽突然问我。
“为了美丽,为了自信。”我想了想,“也为了不让自己被岁月打败。”
“我觉得不只是这样。”陈美丽若有所思,“我化妆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脆弱,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一些。”
她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我化妆真的只是为了美丽吗?还是也在掩饰着什么?
那天晚上回到家,我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卸掉『妆容』的我,看起来疲惫而苍老。这就是真实的我吗?
李建国从背后走过来,看到镜子里的我。
“其实你不化妆也很美。”他轻声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美的。”
我转过身看着他,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化妆?”我问。
“不是不喜欢,是担心。”他坐到床边,“担心你是不是对现在的生活不满意,担心你是不是想要改变什么。”
他的话击中了我的内心深处。
07
李建国的话让我开始反思自己化妆的真正原因。
第二天,我照常化妆出门,但心情却有些复杂。在公园里,我遇到了一个老朋友。
“王姐,你现在过得真好啊。”老朋友感慨地说,“退休后还这么精神,真让人羡慕。”
“还行吧。”我笑着回答,心里却在想,我真的过得好吗?
“我退休后就在家带孙子,一天到晚围着孩子转,都快忘记自己是个女人了。”老朋友继续说,“哪像你,还能『打扮』得这么漂亮出来跳舞。”
听到这话,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我化妆,不是为了掩饰什么,而是为了提醒自己,我还是一个女人,一个有价值的女人。
退休后的生活让我一度迷失了自己,觉得自己没有用处,没有价值。化妆和跳舞让我重新找到了自信,找到了存在的意义。
那天下午的舞蹈训练,我跳得格外投入。队友们都说我今天的状态特别好。
“王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有活力?”陈美丽好奇地问。
“因为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我擦着汗水,脸上带着笑容,“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化妆了。”
“为什么?”她很感兴趣。
“为了做更好的自己。”我认真地说,“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陈美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训练结束后,我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公园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洒在我身上,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回到家,李建国正在厨房做饭。
“回来了?今天训练怎么样?”他头也不回地问。
“很好。”我走到他身边,“老公,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着我。
“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我认真地说,“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请相信,我化妆只是为了让自己更自信,没有别的原因。”
李建国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聊退休后的生活,聊彼此的感受,聊对未来的期望。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趋于平静的时候,一个意外的发现彻底打乱了我的生活。
那天我去陈美丽家学习新的化妆技巧,无意中看到了她桌上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看起来很眼熟,我仔细一看,竟然是李建国!
“美丽,这照片里的人是谁?”我努力保持镇静地问。
陈美丽看了一眼照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个…这个是…”
“这是我老公。”我的声音开始颤抖,“你们是什么关系?”
陈美丽低下了头,半天没有说话。
“说话!”我的情绪开始失控,“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姐,你听我解释…”陈美丽的眼中含着泪水。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李建国最近总是鼓励我出门跳舞,为什么他对我化妆的态度突然转变,为什么他总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原来,我每天精心化妆出门,背后隐藏的秘密不是我的,而是他的!
08
我感觉天旋地转,几乎站不稳。
“王姐,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陈美丽扶着我坐到沙发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冷笑一声,“那是什么样?你告诉我,你和我老公是什么关系?”
陈美丽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我们是同事。”
“同事?”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他都退休两年了,哪来的同事?”
“是以前的同事。”陈美丽急忙解释,“他退休前在建筑公司工作,我在那里做财务。”
我努力回想,李建国确实在建筑公司工作过,但他从来没有提起过陈美丽这个人。
“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陈美丽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偶尔会联系。”
“偶尔?”我站起身来,“偶尔联系的同事,照片会放在你家里?”
陈美丽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说实话!”我几乎是在吼,“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美丽终于崩溃了,眼泪哗哗地流下来:“王姐,对不起,我们…我们在一起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彻底击垮了我。
我感觉血液都凝固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原来,我每天精心化妆出门跳舞的时候,我的老公正在和别的女人约会。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
“半年前。”陈美丽哭着说,“王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我打断了她,“只是背着我偷情?”
“不是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陈美丽抬起头看着我,“王姐,我知道这样对不起你,但是我们真的相爱了。”
相爱?我觉得这个词特别刺耳。
“那我呢?”我问,“我算什么?”
陈美丽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转身就走,再也不想听她说任何话。
09
回到家,李建国正在客厅看电视,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看到我进门,他还笑着打招呼。
“回来了?今天学了什么新技巧?”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这个和我生活了三十年的男人,此刻在我眼中变得如此陌生。
“你和陈美丽是什么关系?”我直接问道。
李建国手中的遥控器掉在了地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你怎么知道的?”他结结巴巴地问。
“所以是真的?”我感觉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你真的背着我和她在一起?”
李建国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我哪里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是你的问题。”李建国站起身来,“是我的问题,是我对不起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我哭着问,“我们结婚三十年了,三十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建国痛苦地说,“也许是因为寂寞,也许是因为新鲜感,我也说不清楚。”
听到这些话,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所以你一直鼓励我出门跳舞,是为了给你们创造机会?”我继续追问。
李建国点了点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所以你支持我化妆,是因为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可以约会?”
他再次点头。
我突然明白了一切。我以为的理解和支持,原来都是他的阴谋。我以为找到了生活的意义,原来只是他们偷情的掩护。
“你们打算怎么办?”我擦干眼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我也不知道。”李建国显得很痛苦,“我没想过要离婚,我只是…”
“只是想脚踏两只船?”我冷笑,“既要家里的温暖,又要外面的刺激?”
李建国不说话了。
那天晚上,我们谁都没有睡好。我躺在床上,回想着这半年来的种种细节。他的体贴,他的支持,他的理解,原来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10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起床洗漱,但没有化妆。
李建国看到我素面朝天的样子,有些惊讶:“你今天不化妆了?”
“化给谁看?”我淡淡地说,“反正你也不在乎。”
“不是的,我…”他想解释什么,但被我打断了。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我拿起包准备出门,“我去找律师。”
“律师?”李建国慌了,“你要干什么?”
“离婚。”我头也不回地说,“既然你选择了她,那我们就离婚吧。”
“不要,我们不要离婚。”李建国追了出来,“我可以和她断绝关系,我们重新开始。”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你觉得可能吗?背叛就是背叛,没有重新开始。”
“可是我们有三十年的感情啊。”他哀求道,“不能因为一时的错误就毁掉一切。”
“一时的错误?”我觉得很可笑,“半年的时间,在你眼里只是一时的错误?”
李建国无言以对。
我没有去找律师,而是去了公园。坐在平时跳舞的地方,我想了很多。
三十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吗?
队友们陆续到了,看到我没有化妆,都很关心。
“王姐,你今天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队长张阿姨问。
“没事,就是有点累。”我勉强笑了笑。
“那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开始练习。”张阿姨体贴地说。
看着队友们跳舞,我想起了刚加入这个队伍时的快乐。那时候我以为找到了新的生活方式,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没想到这一切都建立在谎言之上。
陈美丽没有来,我想她应该也很痛苦吧。
11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化妆出门。李建国变得小心翼翼,不断地向我道歉,承诺会改正错误。
“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跪在我面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保证?”我看着他,“你的保证还有什么意义?”
“我发誓,如果我再犯同样的错误,就让我不得好死。”他举起手来发誓。
我摇摇头:“不用发誓,我不相信誓言。”
林小雨也知道了这件事,她从外地赶回来劝我们。
“妈,爸爸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她拉着我的手说,“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离婚对谁都不好。”
“小雨,有些事情不是原谅就能解决的。”我叹了口气,“信任一旦破裂,就很难修复。”
“可是你们有三十年的感情基础啊。”林小雨哭着说,“难道就因为这件事,就要毁掉一切吗?”
我理解女儿的心情,她不希望看到家庭破裂。但是,有些伤害是无法愈合的。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灯火。这个城市这么大,却没有一个地方让我感到安全。
李建国走到我身边,轻声说:“老婆,我们谈谈吧。”
“有什么好谈的?”我没有看他。
“我想告诉你真相。”他坐到我旁边,“关于我和陈美丽的事情。”
我转过头看着他,等待他的解释。
“我们确实是以前的同事,但真正开始联系是在你退休之后。”他缓缓说道,“那时候你整天在家里,情绪很低落,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所以你就去找别的女人?”我冷笑。
“不是的。”他摇摇头,“是偶然遇到的。有一天我在超市遇到了她,她说她离婚了,一个人很孤单。我们就聊了一会儿,后来就经常联系。”
“然后就发展成了情人关系?”我继续问。
李建国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也许是因为她需要我,让我感觉自己还有用。”
原来,他也有中年危机,也需要被需要的感觉。
12
听完李建国的解释,我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所以你鼓励我出门跳舞,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我问。
“一开始是的。”他承认,“但后来看到你变得开朗了,我是真心为你高兴的。”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离婚,而要这样欺骗我?”我不理解。
“因为我舍不得你,舍不得这个家。”他的眼中含着泪水,“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我真的舍不得。”
我沉默了很久,心里五味杂陈。
“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我已经和她断绝关系了。”李建国认真地说,“从昨天开始,我就没有再联系她。”
“你确定?”我看着他的眼睛。
“确定。”他点头,“我选择你,选择我们的家。”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但我知道,无论如何,我们的关系都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接下来的几天,李建国确实没有再出门,一直在家里陪着我。他主动承担了所有的家务,对我也格外体贴。
但是,我发现自己无法像以前那样自然地和他相处。每当他靠近我,我就会想起他和陈美丽在一起的画面。
“妈,你还是出门跳舞吧。”林小雨劝我,“整天闷在家里对身体不好。”
“我不想去了。”我摇摇头,“看到那些人就想起不愉快的事情。”
“那你换个地方跳舞,或者找点别的事情做。”林小雨担心地说,“你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放弃自己的生活。”
女儿说得对,我不能因为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
第二天,我重新开始化妆。站在镜子前,我仔细地描眉、涂口红、打腮红。这一次,我化妆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自己。
13
重新化妆出门的感觉很奇妙,仿佛又找回了一些自信。
我没有去原来的公园,而是选择了另一个地方散步。路上遇到了一些新面孔,也有一些熟悉的邻居。
“王阿姨,你今天气色真好。”邻居小张夸赞道,“化妆就是不一样。”
“谢谢。”我笑着回应,心里却在想,化妆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精神状态。
在新的公园里,我遇到了一群练太极的老人。他们动作缓慢而优雅,看起来很有意境。
“阿姨,要不要一起练?”一位老先生邀请我,“太极对身体很好,还能修身养性。”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学习太极的过程很有趣,虽然动作简单,但要做到位并不容易。老师很耐心,一遍遍地纠正我的姿势。
“太极讲究的是内外兼修。”老师说,“不仅要练身体,更要练心境。”
练心境?我觉得这个说法很有意思。
“什么是练心境?”我好奇地问。
“就是让心平静下来,不被外界的事情影响。”老师解释,“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保持内心的平和。”
这句话深深地触动了我。
练完太极回到家,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李建国看到我的变化,也很高兴。
“老婆,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他小心翼翼地说。
“还行。”我简单地回应,没有多说什么。
那天晚上,我主动和李建国说话了。
“我今天学了太极。”我告诉他,“老师说要练心境,保持内心平和。”
“那挺好的。”李建国高兴地说,“太极确实对身体好。”
“我在想,也许我应该学会原谅。”我看着他,“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
李建国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老婆,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原谅我。”
“我说的是学会原谅,不是已经原谅了。”我纠正他,“这需要时间。”
他点点头,表示理解。
结语
现在回想起来,我五十六岁才明白的这个秘密,其实不仅仅是关于化妆的。每天化妆出门的女人,背后都有着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对自我价值的追求,还有对内心平静的向往。化妆只是一个外在的表现,真正重要的是内心的成长和蜕变。虽然经历了背叛和痛苦,但我学会了为自己而活,为自己而美丽。这或许就是人生最珍贵的领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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