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海
电影《拿破仑》海报
在电影世界里，细节往往能成为触动观众心灵、引领人们穿越时空的神奇的钥匙。在雷德利·斯科特执导的《拿破仑》这部气势恢宏的历史传记电影中，便有这样一个细节——一架来自拿破仑时代的古老钢琴，以恰似“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的遗世之音，成为连接现代观众与那个波澜壮阔时代的桥梁。
《拿破仑》通过全新视角讲述了拿破仑·波拿巴非凡的一生：从拿破仑的出身，到他如何迅速登上皇帝宝座，再到最终的命运转折。电影中，每当情节推进到需要展现拿破仑复杂的内心世界，或是回溯他作为普通科西嘉人出身的往昔，那架古老钢琴的声音便会适时响起，诉说着历史的沧桑与人物的悲欢。
这架钢琴由巴黎的埃拉尔兄弟工厂在1808年制造，像是个带有支腿的长方形盒子。琴身以桃花心木打造，青铜部件装饰其上，琴键部分采用反向绘制并镀金的玻璃工艺，尽显奢华与精致。此琴诞生两年后，便被拿破仑作为结婚礼物赠予第二任妻子玛丽·路易丝，曾经安置于巴黎的杜伊勒里宫。
如今，这架见证了历史风云的钢琴，在伦敦郊外东克兰登村的科布历史乐器收藏馆安了家。伦敦作曲家马丁·菲普斯得知这架钢琴的存在后，如同发现了宝藏一般，开始思考如何将它融入电影配乐之中。菲普斯难掩兴奋地表示，这架钢琴有着非常独特的声音，并非那种特别优美动听的音色，却意外契合对拿破仑形象的刻画。在电影配乐的创作过程中，菲普斯充分挖掘了这架钢琴的独特表现力。例如在一些表现拿破仑独处、陷入沉思的场景中，钢琴那古朴而略带沙哑的音色缓缓流淌而出，仿佛在诉说着拿破仑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孤独与迷茫。音符在空气中跳跃，每一个都像是他内心情绪的外化，让观众能够透过简单的旋律，触摸到这位伟大人物内心柔软而脆弱的角落，颇有“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的寂寥。在一些回忆性的情节里，钢琴的声音与其他乐器相互交织，勾勒出拿破仑对往昔生活的怀念，尤其是对他在科西嘉岛那段童年时光的眷恋。
这架来自历史深处的钢琴，在电影中早已超越道具与音色载体的作用，它还是沉默却有力的叙述者，引琴音为线，串联起拿破仑的一生。观众在欣赏电影的同时，也仿佛能穿越时空，与这位伟大的历史人物产生一种奇妙的情感共鸣。观众在走出影院后，依然会对那从古老钢琴中流淌出的旋律念念不忘，恰似“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为了更好地营造出符合电影时代背景与人物性格的音乐氛围，菲普斯在配乐中还融入了丰富多样的元素。除了那架古老的拿破仑时代的钢琴，手风琴也在配乐中占有一席之地。它独特的诙谐感为音乐增添了别样的色彩，“嬉笑怒骂皆成趣”，在某些场景中恰到好处地呼应了导演斯科特想要在影片中展现的幽默元素。同时，一些弹拨乐器的运用，也为音乐带来了灵动与轻快的感觉，让配乐在不同的情节段落中展现出丰富的变化。而两支合唱团所表演的科西嘉复调圣歌，仿佛带着地中海的海风与阳光，更是直接将观众带回了拿破仑的故乡科西嘉岛。在菲普斯的精心调配下，各种乐器与钢琴相互配合，共同谱写出一曲曲既贴合历史情境，又充满情感张力的乐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