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荔枝》这部以盛唐为背景的热门剧里,胡商商会会长阿弥塔的形象格外抢眼。她是个极具层次感的女性角色,竟然十年如一日地把杀父仇人何有光当成亲生父亲来敬爱,演绎了一出令人瞠目结舌的“认贼作父”大戏。
这让不少观众忍不住疑惑:阿弥塔为何能被蒙蔽整整十年?剧中阿弥塔这个人物原著中根本没有,编剧赋予她复杂的性格和倾国倾城的容貌。她出身于海盗世家,是海虎的女儿,自幼漂泊海上,走遍世界,过着自由却不羁的生活。
原本应当无忧无虑享受人生的阿弥塔,却在十年前骑鲸楼那场大火中彻底改变了命运。父亲海虎在火灾中丧命,生活从此陷入黑暗。海虎去世后,阿弥塔被岭南刺史何有光收养,何有光不仅把她当义女看待,细心照顾,还扶她登上了胡商商会会长的位置。
在何有光的扶持下,阿弥塔凭借自己不俗的经商才能迅速崛起,成为商界翘楚。苏谅落魄之后,她更是借助干爹的权力和自身人气,稳坐商会会长宝座。
随着剧情推进,隐藏在阿弥塔生活背后的惊天秘密逐渐揭开——何有光竟是害死她父亲海虎的凶手。昔日何有光暗中劫药船,骑鲸楼随即大火,海虎惨死,何有光则从中渔利。当真相一点点浮出水面,阿弥塔的内心世界轰然崩溃。
她第一次对何有光产生怀疑,还是在李善德推行荔枝转运项目的关键时刻。嗅觉敏锐的阿弥塔看到了投资机会,但何有光却百般阻挠,不允许她参与,还当面叫停。突如其来的反对让李善德和郑平安看到了分裂何有光势力的可能,他们开始拉拢阿弥塔,悄悄在她心中播下怀疑的种子。
后来,阿弥塔从逃兵闫雅庄手中拿回了父亲当年赠予何有光的红宝石匕首,这把匕首成了揭开真相的重要线索。手持匕首,她怒气冲冲地前往刺史府讨说法。(之后阿土将全部真相告诉了她。)
面对干女儿的质问,何有光早有准备,编造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谎言:当年海虎搞海帆筹项目缺钱,他才不得已劫了药船帮海虎渡过难关。经过他一番粉饰,反倒把自己塑造成了忠心耿耿、为主分忧的“好人”。
令人疑惑的是,阿弥塔聪慧过人,理论上不该被这样三言两语的谎言蒙骗,可她选择了相信。背后隐藏的是复杂的情感纠葛——何有光十年如一日地养育她、疼爱她,早已让她心生依赖。
在她眼里,何有光是那个辛苦养育她、支持她成长的干爹。这份感情成了她面对真相时最坚固的心理防线,她不愿相信爱她的人竟是杀父仇人,于是只能用谎言自我催眠。
从阿弥塔的角度看,虽然我们站在上帝视角洞察真相,但她的内心挣扎却复杂得多。毕竟养恩重于生恩,何有光的关爱是真切存在的,这种情感纠结让她难以面对令人心碎的真相。
事实上,阿弥塔手持匕首冲刺刺史府,更多是在试探何有光的反应,期待他露出破绽。可何有光镇定自若,未被吓倒,阿弥塔的计划失败,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她很清楚,当自己力量尚不能与何有光抗衡时,冲动只会害了自己。于是她选择装作相信干爹的话,带着疑虑回家,表面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
与蓝玉对话时,她道出了心中疑问:“他说劫药船是帮阿爷补亏空,可这一船药能卖多少钱?真能解决他所说的危机?骑鲸楼大火,阿爷遇害,这真的是巧合吗?”可见,她对何有光的话已开始深怀怀疑。
阿弥塔知道,想查明真相、为父报仇,必须保持冷静等待良机。她相信何有光的谎言终会被揭穿,而复仇也在悄然进行中。
虽然她暂时选择了认贼作父,但那只是无奈的自保,是复仇路上迈出的第一步。经过一段时间试探后,阿弥塔最终决定与左相势力联手,跟随李善德的荔枝队进京作证,开启了她的政治觉醒。
抵达长安后,她将何有光的罪行一一告知左相,凭借她提供的线索,很快查出了何有光与右相的利益输送。右相为保自身,将何有光推入火坑,阿弥塔终于为父亲报了血海深仇。
这场复仇没有用私刑暴力,而是通过政治斗争实现正义,体现了剧集对历史复杂性的尊重,也让阿弥塔作为盛唐商业女性形象更加立体真实。
那阿弥塔为何能认贼作父十年?这背后是多重心理机制和现实因素的纠缠。她并非全然不知,而是每当接近真相,心理防御自动启动,保护她不崩溃。她选择性忽视关于骑鲸楼大火、父亲之死的传言,甚至合理化何有光劫药船的证据,这种“证实偏差”使她只接受符合既有认知的信息,自动过滤矛盾。
此外,何有光多年来的父爱般关怀和权力支持,使她的身份和地位与他密不可分。怀疑何有光等于否定自己存在的根基。即使对谎言产生疑虑,也难以挣脱心理依赖。
更何况,作为胡商领袖,阿弥塔的权威需要何有光的官方背书,一旦撕破脸,不仅丧失地位,还可能被官府连累。岭南官场错综复杂,派系林立,即便心存疑虑,她也不敢轻易撼动现状。
正因如此,阿弥塔的故事才如此深刻,揭示了人面对真相时的复杂挣扎。当情感、利益与文化规范交织,“清醒”不再是简单的对与错。
这一桥段也引发观众深思:若换作自己,面对十年认知枷锁,又有几人能轻易挣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