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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以为，《白鹿原》里的女主角是香草。她在剧中打破了白嘉轩“娶一个死一个”的魔咒，生儿育女，助力家业兴旺，角色传奇且富魔幻色彩。但细究之下，香草除了新婚之夜、生白灵、染病去世这几场关键戏份，实际存在感并不强烈。至于田小娥、白灵、冷秋月等几位，她们虽然各自故事充满话题，却都仅是女二、女三号。
真正的女一号，却是90%观众未曾注意到的她——白嘉轩的母亲，白赵氏老太太。这个看似配角的老妇人，从小说开篇到结尾，戏份满满，存在感极强。她长寿的秘密、频繁出场的背后，藏着深刻的时代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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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过是糊窗子的纸，破了烂了揭掉了，再糊一层新的。”这是白赵氏在《白鹿原》开篇不久吐出的“震撼金句”。当白嘉轩第四任妻子去世不久，白嘉轩的父亲也去世了。七七刚过，老太太便催促儿子再娶第五房。五房刚入门不久便去世，接连的噩耗让白嘉轩心力交瘁，但老太太却无视儿子的疲惫，硬是要他再婚，并用那句话狠狠地表达了她对女人的看法。白赵氏身为那个时代传统女性的典型代表，她以夫为天，坚信家族繁衍子孙的使命。丈夫去世后，她顶替其位置，成了封建家族的绝对权威。她无法容忍儿子无后，死了再娶，哪怕耗尽家财也要传宗接代，女子的生命在她眼中不值一提。这样一个女人，却说出如今听来极端、侮辱女性的话，也正反映了当时女性的被压迫和内化的封建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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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那俩奶胀得像个猪尿膘！你那屁股，肥得像发酵的面团！看你这模样，肯定是爱挨打的命！”这些粗俗的话同样出自白赵氏之口。她对孙媳妇的训斥令人咋舌。新婚不久的白孝文沉迷男女私事，脸色憔悴，老太太第一个发现，却不是找孙子，而是直指孙媳训斥起来。一次比一次严厉，话语一次比一次难听，甚至把大姐儿气得哭了出来。这段祖孙“大战”在电视剧版本中被删，因为尺度过大，但剧中祖孙的对话依然犀利——“现在不收敛，未来就得守活寡”，还设定房事“十天一次”的规矩。白稼轩甚至对香草说，“妈越老，说话越直白”。其实，白赵氏并非不会拐弯，她是不想拐弯。曾经顺从“三纲五常”，但成了婆婆后，她成为封建父权的隐形掌权者，把传统伦理变成本能，严格管教小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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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的“棒槌会”
电视剧里，瘟疫时白赵氏比仙草先去世，原著中她寿命更长，故事也更丰富。白嘉轩还有个小儿子孝义，夫妻多年无子。冷先生给白嘉轩出主意，让孝义妻子参加古老的“棒槌会”——每年棒槌神会那天，婆婆带着不孕媳妇拜神，媳妇会与随机男子结合，第二年若怀孕则谢神。白嘉轩不愿接受，但设计了一个周密方案，由母亲白赵氏执行：安排孝义媳妇与鹿三儿子“借种”。起初皆大欢喜，但随着三媳妇的孕肚渐隆，老太太心生厌恶，甚至对她端来的饭菜感到恶心，却无法言语辱骂。原本由她亲手促成的事，最终把她自己逼得心事重重，郁结成病。人性的阴暗在于：自己未曾得到幸福，却嫉妒别人。老太太的冷酷与扭曲，正是这种心理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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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实的深意
白赵氏经历了儿孙四代，战争、饥荒、瘟疫的沉重考验。丈夫白秉德、儿媳仙草、长工鹿三相继逝去，她却凭借坚韧生存下来。陈忠实让她成为小说中寿命最长的角色，正是借此展现小说的主题：封建男权体制下女性的悲剧命运，而施暴者不仅是男性，女性亦是加害者。老太太作为封建制度的产物，被驯化得麻木，从受害者转变成施暴者，她身份的复杂性加深了文化悲剧的厚度。她临终前对孙媳恶心，恰是自缚于这道伦理牢笼的恶果。看完令人唏嘘不已。
如果你刚好看过《白鹿原》，无论是小说还是影视改编，欢迎留言，一起探讨这段厚重的家族史与女性命运。（玲姐原创，转载请注明，谢绝抄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