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8日,上海国际电影节红毯上,一段视频在网上传开,29岁的郭麒麟走在人群里,穿着考究,神情沉稳,助理、保镖簇拥身侧。
他个头不算高大,却能让周围人自觉让出一道路来。
走到一半,一个情绪激动的粉丝冲破保镖,想挨到他身边强行合照,场面有些突然,围观的人屏住呼吸,保镖第一时间拦下人,郭麒麟的神情却连一丝慌乱都没有,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脚步没顿一下。
没人想到,这个从前被骂“拼爹”的相声二代,会在二十出头的年纪,用自己的方式把一条难走的路踩出了亮光。
那些年,郭德纲身边最沉默的观众,就是这个儿子。小时候台下看父亲讲段子,他坐得笔直,不怎么笑,也不乱动。
他知道,台下人笑声再响,台上的人背后有多拧巴。外界只看得见他是郭德纲儿子,没人真关心他能不能学相声。
正式拜师那会儿,郭德纲对他比谁都苛刻。师兄弟们能睡懒觉,他得提前到场,别人错了有补救,他错了就是一顿当众骂,骂完还得自己站出来向台下的观众道歉。
2012年,他跟着师兄上台助演,说了两句没抖好包袱,演出刚结束就被父亲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遍。台下笑声散得快,后台骂声砸得更快。那之后,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没得退路。
相声台上最怕一句“说得不好”,郭德纲对儿子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别人可以不好,唯独你不行”。
为了不被骂得太难听,郭麒麟在后台揣着笔记本,逮着机会就把师父们的段子抄一遍,台下自己练,台上试着抖。
那段时间,他把体重从200斤硬生生减到120斤,别人打游戏、吃夜宵,他跑步、背台词。有人问他累不累,他只说,“我要站得稳”。
相声的台子慢慢站稳了,却没挡住外界的嘲讽。第一次参加《欢乐喜剧人》,台下有掌声也有嘘声,网上有人直接说,“要不是郭德纲的儿子,轮不到他来”。
面对这些,他也没争什么,媒体问他怎么看,他耸耸肩,说“习惯了”。撕不掉的“星二代”,就用实力压过去。
他真正让人记住,是在综艺里显出来的那点分寸感。《跑男》录到一半,现场来了个尴尬的问题,气氛僵在那儿,他接过话题,三两句把火苗扑了下去,谁都没下不来台。
《最强大脑》里,他对着外国嘉宾一口流利英语对答,转头还给其他选手顺手解了道数学题。有人才发现,他的笑话背后,不只是会说相声。
小时候的敏感,在这里变成了他最受用的天赋。曾经他总觉得自己不够好,说话不敢大声,见人先低头。
久而久之,这种隐忍反倒成了他的护身符。舞台上再热闹,他也知道什么时候该把自己收起来。接粉丝礼物,他一定是双手接,遇见长辈和前辈,鞠躬时腰弯得比谁都低。
一场电影节上,有位演员阴阳怪气说他不配来,他只回了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把面子留给对方,场子却全是他的。
2019年是个坎儿,郭麒麟第一次没有用“郭德纲儿子”这四个字敲开门。
那年《庆余年》找他演范思辙,那个见钱眼开的纨绔小少爷,换作别人可能演成脸谱化的油滑,他演出了那股子撒泼背后的天真。
观众记住了他,也记住了“这部戏是他自己争来的资源,郭德纲不知道”。
那之后,配角演完演主角,话剧舞台也站稳了,一场《牛天赐》,演到谢幕时,郭德纲罕见走到后台,拍着儿子说“比我强”,那晚郭麒麟转过身时,眼圈红得没忍住。
父亲的严苛是捏出来的影子,继母的温柔才是他躲得进去的港口。很多人觉得郭德纲那套老派教育过了头,但偏偏这孩子没学会怨。
继母支持他辍学去说相声,弟弟出生前还先问了他一句愿不愿意,他一直记着这些好。外界总爱拿家产说事,说郭麒麟会不会接班,他倒是没往心里去。
弟弟他是真疼,谁说一句不好,他都先护着。每次提起母亲,他也总在想办法弥补,抽空就往老家跑,把小时候没能给的陪伴慢慢补回来。
这两年,郭麒麟在公开场合越发少提父亲和相声,更多时候,他在剧组泡着,在话剧院蹲着。
偶尔在综艺里露个脸,还是那个自带化解尴尬本事的高情商模样。网上有负面消息,他很少回应,真要回一句,也不过是云淡风轻,“等我开窍了再说吧”。
一次采访里,有人问他以后要不要接德云社,他笑了,说相声他跑不过父亲,但演戏总得跑出自己那条路来。
从那个跟在后台抄段子的胖孩子,到现在站在电影节上跟张艺谋一起聊剧本的青年演员,郭麒麟花了二十多年时间,把一条写好的路走出了自己的拐弯口。
他没急着证明什么,也没等着谁来分一碗饭吃。有人说过一句话,形容他像是拿了副烂牌,却偏要打得四平八稳,不叫嚣,不喊牌,只是一步步走,走得旁人挑不出错。
到了现在,他还在往前走,一脚踩在相声里,一脚稳在舞台上。戏演得成什么样,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
有些父亲给不出的肯定,最后还是要靠自己赚来。而有些被反复否定过的孩子,也能长成让人不由得佩服的大人。
谁都拦不住他停下,也没什么可以劝他后退。只要台下还有灯,台上有人等,他就会继续往前,走自己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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