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导演黄泰来于7月16日因喉癌去世,享年75岁。对于年轻一代来说,他的名字或许有些陌生,但他曾捧红的明星无疑是家喻户晓的。刘德华在《法内情》中流下感人的泪水,梅艳芳赢得金像奖的辉煌时刻,背后都少不了他的精心创作。
可以说,香港电影的黄金时代又失去了一位重要的拼图。回想当年,他拍摄影片时真是充满冒险精神。1982年,他在《如来神掌》中运用的那道穿透云层的红光特效,今天看来可能让人觉得古怪,但他却用胶片叠印的方式成功地创造出让人震撼的效果。甚至连周星驰在《功夫》中展现的“火云邪神”,也不得不向他致敬。如今,依赖绿幕技术的导演似乎已是常态,而像他这样的老派电影人的技艺,真是难能可贵。
更令我敬重的是他对新人的严格要求。在《法内情》中,刘德华悲情的哭戏竟然NG了二十多次!这样的态度,现在哪位导演还敢如此磨练演员呢?当梅艳芳在拍摄《缘份》时还是个新人的时候,他却把她调教成了金像奖的女配角。连周润发在《江湖情》中的经典场景,也是被他巧妙安排的,这样的魄力如今恐怕连想也不敢想。
我突然想起,去年他复出担任《争霸》的监制。73岁的他因气管切开却仍然坚持在片场,我想这不仅仅是为了工作,更多的是不舍得那一帮老朋友。像梁小龙这样在晚年碰到拍戏困难的打星,他甚至拼命想要拉他们一把。这种情义,实在比现在影视圈那种酒桌上轻松应付的兄弟关系要真诚得多。
喉癌这种病确实让人痛苦不已。最近我看到徐少强也因为健康问题瘦了很多,香港的老艺术家们的健康状况令人堪忧。在过去,他们在拍戏时往往毫不顾忌,将自己置于极限,即使是在有甲醛超标的布景中工作都无所谓,而如今却面临着一段段的“还债”生活。黄泰来导演最后的十年几乎失声,这让我感到无比心痛。
陈嘉上在悼念他时提到要向他学习,帮助后辈。然而,看看现在的香港影坛,青黄不接已经持续了多久?新一代导演似乎只专注于拍摄网络电影,而像黄泰来这样既能培养巨星、又能游刃有余地驾驭武侠、黑帮、爱情片的全才,恐怕再难寻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