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这句浪漫的词句,在陕西咸阳籍艺人张艺洋的人生终章里,被涂抹上了令人心悸的血色。
这位曾自导自演电影《追梦人》的逐梦者,最终因杀害16岁女友张娜,成为了中国首位被依法判处并执行死刑的艺人。
他的名字被公众广泛知晓,竟是在警方通报其死讯的七个月之后。
回溯这场悲剧的起点:
2019年,29岁的张艺洋初遇13岁的张娜。
彼时,他或许将少女视作《神雕侠侣》中灵动早慧的郭襄;
而她,或许把已在演艺圈打拼的他,幻想成《鬼怪》里温文尔雅的大叔金侁。
这层朦胧的“滤镜”,让两人在两年后确立了恋爱关系——时年31岁的张艺洋与15岁的张娜。
然而,生活远比影视剧复杂得多。
正读初中的张娜,本身仍是需要引导的孩子,她挣扎于繁重的学业压力与照顾“大叔”情绪的双重负担中。
她多次提出分手,却屡屡遭遇张艺洋以轻生相胁的极端挽留。
这段畸形的爱恋,最终在2022年2月26日以最惨烈的方式谢幕——一个三观尚未成形的花季少女,命丧于32岁恋人之手。
讽刺的是,案发当日,张艺洋还在社交媒体上宣言“不顾一切去爱她”。
孽缘的根源:心智成长的停滞
许多人会痛斥张艺洋偏激、变态,这当然是悲剧的直接诱因。
但我们或许忽略了更深层的真相——那些选择与未成年人建立亲密关系的人,其本身往往是心智拒绝成长、与同龄人严重脱节的个体。
社会刻板印象中,女性倾向于寻找年长男性,期待其稳重、事业有成的引导型特质;
男性则易被年纪小的异性吸引,认为她们更“单纯”“易驾驭”,远离世故。
正常的婚恋市场中,年龄差距在一定范围内(如10岁以内)或可磨合,但若差距过大,关系的不稳定性也会增加。
当然,其中也有例外,如杨振宁与翁帆。
但关键在于二人心智都已高度成熟,能够理性面对差异。
张艺洋的悲剧,恰恰源于他心智成长的停滞。
我曾听一位北电毕业的博主说过,他的朋友大多家境优渥,却沉溺于对精神世界的过度追求,动辄为情所困,甚至经常写下遗书。
张艺洋未必出身显赫,但也可能长期困于虚无主义的泥沼。
用佛家的话说,他“着相”了。
“着相”的本质:虚无感的吞噬
何谓“着相”?
万法唯心造,诸相由心生。
眼耳鼻舌身意所感知、所执迷的一切外境与心念,皆为“相”。
97版《天龙八部》主题曲《难念的经》歌词里,“为贪嗔喜恶怒着迷”“为悲欢哀怨妒着迷”,是着了情绪的相;“凭这两眼与百臂或千手不能防”,则是着了执念的相。
虚无主义者的精神世界,常常是缺失了“人间烟火”的乌托邦。
他们追逐缥缈的“星光大道”,沉溺于跌宕的“恨海情天”,唯独回避脚踏实地的现实生活。
我们普通人的“为五斗米折腰”,看似苦闷,却因重心在生存、家庭、责任之间的不断转移,生发了一种充实的平衡,不易陷入单一执念的深渊。
当巨大的空虚感吞噬了一个人的人生空间,他便会与同龄人的成长节奏脱节。
此时,若他还执着于对纯粹爱情的幻想,很容易会将目光投向涉世未深、心智未熟的少男少女。
举一个例子,《人民的名义》中的高育良,表面上与妻子吴慧芬举案齐眉,实则无法豁达接受自身衰老的事实。
因此,他需要一个虚幻的“乌托邦”来承接那份无处安放的“少年书生意气”,于是移情到赵瑞龙“专为拉他下水”而培养的高小凤身上,甚至夸她对“明史”见解独到。
真正的明史专家吴慧芬早已接受岁月变迁,而高育良却深陷于抗拒衰老的“相”中,铸下大错。
破“相”之路:允许一切发生
你看,当一个人习惯性地诋毁、回避或打压同龄男女,这往往是“着相”的信号。
这说明其无法在现实的土壤中找到归属与认同,只能通过向下寻找或否定他人来维系脆弱的自我认知。
自我认知失衡的人,最容易着相。众人着相,乌烟瘴气就多了。
“着相”之后,需要的是“破相”。
破解之道,绝非仅靠诵读《心经》《大悲咒》或研习《圣经》便能一蹴而就,也不是皈依法门就可一劳永逸。
核心在于接纳——接纳生命中的一切发生,接纳“无常”的必然性。
这个过程中或许要承受撕心裂肺的痛,意味着我们要接纳背叛,接纳诋毁,接纳生死离别,还要接纳自身的不完美…
“接纳”并非瞬间的顿悟与放下,而是一个漫长内化的过程。
它允许痛苦存在,但不被痛苦完全主宰;它承认现实的残酷,却最穿越风暴,归于平和。
张艺洋的故事,是滚滚红尘中一个令人警醒的极端案例。
比起对他人的简单批判更有意义的是,我们能否汲取滋养我们的道理,反观自身。
这个真相,才是超越悲剧本身,真正属于我们每个人的人生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