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7月26日,在北京首都体育馆,岳云鹏举办了一场叫做“非要唱”的演唱会。正唱着大家熟悉的《五环之歌》时,他故意唱得跑了调。
这时,台下的观众突然一起大声喊起“退票”,声音很大,盖过了乐队伴奏的声音。猛一看,好像是演出出了问题,观众不乐意了,其实不是。这是岳云鹏和他的团队德云社特意安排的一个和观众互动的环节,就像是一个提前设计好的笑话。
把“退票”变成演唱会上的一个搞笑节目,这事是有由来的。早在2018年,岳云鹏在江苏徐州说相声的时候,那次演出是真的出了状况,音响设备坏了,观众确实闹着要退票。从那以后,岳云鹏他们团队就把“退票”这个事,变成了自己特有的一个逗乐方式,成了他们的一个标志。
这次在北京的演唱会虽然票价不便宜,但实际卖得很好,总共卖了超过三千万元人民币的门票。在二手票平台上,甚至有人把票价炒到了原来的三倍那么高。即使这样,现场还是能看到有粉丝举着特制的灯牌,上面开玩笑地写着“退票口在阿富汗”,他们看得非常投入,非常开心。
一边是票价被炒得很高、粉丝热情捧场,一边是观众齐声喊着“退票”,这种看起来矛盾的情况,其实正说明了像相声这种老手艺,在这个讲流量的时代,找到了自己的一套生存办法。
这场演唱会的形式很特别,是把说相声和唱歌这两种表演放在了一起。岳云鹏整晚大概唱了三十多首歌。唱的过程中,他会和观众聊天、逗乐子。
比如他会自己调侃自己说:“我这个唱歌的水平啊,也就跟大家在KTV里唱歌差不多,你们就当听个高兴,听个乐呵。”这种自己先说自己的不好、自己开自己玩笑的做法,其实是德云社的老传统,他们的表演风格就是在台上比较自由随意,什么都能说。
在唱一首叫《送情郎》的老歌时,岳云鹏故意把“小妹妹送我的郎”这句歌词连着唱了五遍。台下的观众马上心领神会,一起配合着喊“哟哟”,就像给他打拍子一样,形成了很好的互动。演唱会快结束的时候,岳云鹏的师父郭德纲也来到了台上。
郭德纲一上来就开玩笑地对岳云鹏说:“这票钱你得给我分一半啊!”这句话一下子让全场观众都笑了。郭德纲这句话既延续了他们师徒间平时爱互相开玩笑的习惯,又很巧妙地用一种轻松的方式,化解了别人质疑岳云鹏唱歌水平的问题。
演唱会还有一个细节做得很好,他们团队对每个唱的歌,都清楚地把是谁写的、谁唱的,这些信息都标注出来了。很多网友看到了这个细节,都称赞说,这是吸取了最近演艺圈里一些别人因为版权问题出事带来的教训,这样做是对的。
岳云鹏唱歌这件事,其实一直有人议论。他从2015年唱了《五环之歌》火了之后,尝试唱歌就伴随着不同的声音。2023年的春节晚会上,他演的一个小品《我的变、变、变》,因为设计得有些地方不太好,被不少人批评了。
这次演唱会,最贵的票卖到了1580元一张,这价钱让一些人觉得不合理,说他毕竟不是专门唱歌的歌手。不过,实际情况是,开票仅仅20秒,票就全部卖光了。这说明还是有很多观众乐意花钱去看他表演。得把这次北京演唱会观众的“退票”喊声,和2018年徐州那次真的因为音响坏了观众喊退票区分开。那次是真的出问题了,而这次纯粹是观众配合着玩,性质完全不一样。
德云社这几年发展很快,不再只是在小园子里说相声。他们做综艺节目、拍电影电视剧、也搞音乐表演,路子越走越宽。比如张云雷尝试把相声和传统戏曲结合着演,秦霄贤靠上各种电视综艺节目被更多人认识,郭麒麟则更多去演戏了。
这些都是他们想办法吸引更多观众的例子。就在2025年,德云社有个年轻演员秦霄贤因为自己的私人问题(网上传言他有感情纠葛),被暂时停止工作了。这时候,德云社马上宣布要举办全球巡演,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这个做法显示了他们很会处理突然发生的危机。
岳云鹏这次的演唱会,其实也是他们这种多样化发展方向的一部分。他们想把相声这种表演形式搬到像体育馆这样更大的舞台上去,让更多原来不听相声的人,也能接受和喜欢。
这次演唱会现场,可以看到两种不同的情况同时存在:有很多花高价买了票的观众,非常投入地跟着岳云鹏一起合唱,玩得很高兴;但另一方面,在网上却能看到一些所谓的“黄牛票”,被人用非常低的价格(比如99元)在甩卖。这种情况反映了现在粉丝经济的复杂性。
像那些特别喜欢岳云鹏的核心粉丝,他们觉得花钱主要就是为了开心和参与进去,唱歌的技术水平高低反而不那么重要,他们觉得“花钱买乐子不丢人”。
但另一些普通观众就不这么看,他们批评说花1580元去现场就像是花钱去当了一回“群演”,太不值了。观众群体的这种分裂,其实在德云社其他人身上也出现过。比如张云雷努力推广传统戏曲,一边被说是做好事推广文化,另一边也有人说他的粉丝太疯狂,像追流行明星一样,这个事也有争议。
关于这次演唱会,网上很多人争论得很厉害。支持的人主要在说:“这才是德云社最有意思的地方,他们把在小剧场里那种观众一起参与的乐趣带到了大演唱会里,我整场都在笑。”(这话来自微博上一个叫@德云女孩联盟的账号);“他们把每首歌的版权信息都标得明明白白,这一点就比很多只知道唱歌的流行歌手要好得多。”
(这个评价来自豆瓣上的《相声新势力》小组)。批评的声音也很强,比如有人问:“退票声都快成了演唱会的伴奏了,这到底是真唱砸了,还是他们故意在搞噱头炒作呢?”
(这个提问出现在知乎上一个叫《如何评价岳云鹏演唱会退票风波》的问题下面);还有人说:“郭德纲出来晃一下感觉就像是来走穴赚钱的,德云社现在越来越不在乎观众了。”(这个批评来自虎扑论坛的“步行街”板块)。
有些懂行的人也从专业角度分析了这个事。文化学者马未都在一个叫《圆桌派》的节目里说:“这种看起来好像有点‘失控’的娱乐效果,其实正好说明了像相声这样的传统曲艺在现在这个时代转型时遇到的困难——观众过去是安静地坐着听,现在变成要主动参与互动了,这样一来,对艺术水平的要求和怎么赚钱的想法就容易冲突、打架。” 音乐制作人高晓松倒是看得不一样,他说:“岳云鹏唱歌有时候跑调、有时候声音破了,这些地方反而成了让人记忆深刻的点,在现在这个网络时代,这变成了一种很特别的传播优势。”
演唱会结束后,也带来了一些后续影响。很多人向卖票的大麦网站投诉,主要是抱怨他们的退票规则不清楚,而且真要退票的话,还得扣掉差不多40%的钱作为手续费。这些投诉逼着整个演出行业开始重新考虑票务服务怎么做才更好。
岳云鹏自己在演唱会结束后,在微博上写了一篇挺长、挺真诚的文章感谢大家来看演出,这篇文章被很多人阅读,阅读量超过了2亿次。这证明他的粉丝还是很支持他,很愿意关注他。
德云社这边也已经开始行动,他们开始研究怎么把这次演唱会上的这种互动方式,变成一套固定的操作流程。以后可能在张云雷、孟鹤堂等其他演员的演出中,也尝试使用类似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