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HK的晨间剧《红豆面包》绝对是今年日剧圈最具争议的作品之一,堪称话题之作。这部剧是NHK的第112部晨间剧,至今在日本平台上的收视率居高不下。我当初选择观看这部剧,是因为今田美樱的出演,谁知看下来却越看越气愤,感觉《红豆面包》隐约有美化侵华战争的嫌疑,仿佛日本军国主义的复辟思想又在悄悄抬头。
《红豆面包》讲述的是柳濑嵩的故事,实际上它就是在讲侵华战争的故事!剧集虽然宣称是要“致敬柳濑嵩”,但实际上却成了日本右翼史观的传播者。剧集花了40集时间在所谓的“战争创伤”上,然而却对日军在中国的暴行避而不谈。当剧中柳濑嵩加入“宣抚班”时,剧本竟然美化日军侵略行为为“文化交流”,这完全掩盖了宣抚班作为日本军国主义工具、控制思想和掠夺资源的真实背景。更让人愤怒的是,剧组标榜要“严谨还原”柳濑嵩弟弟战死的情节,却对南京大屠杀中30万中国平民惨遭屠戮的历史不闻不问,这种选择性叙事就是典型的日本逃避战争罪责的手段。
剧中的主角被塑造成军国主义的代言人,主创的立场暴露无遗。编剧用“时代氛围”来为畅高呼战争口号辩解,实际上是在合理化日本全民癫狂的侵略逻辑。尤其可笑的是,当剧集描写侵华战场的段落时,收视率却飙升——日本观众因“士兵饥饿”的情节流泪时,是否有想过日军731部队用中国平民做活体实验的罪行?是否反思过为何日本至今未在教科书中写明强征“慰安妇”的罪行?
所谓的“从战争创伤诞生《面包超人》”的核心理念,其实是一个偷换概念的伪命题。柳濑嵩的个人痛苦确实真实,但把侵华战争简化成“日军的饥饿体验”,彻底抹去了加害者和受害者的本质区别。当镜头聚焦日军“分面包给中国儿童”的虚构温情时,历史档案中的日军焚烧村庄、屠杀平民的照片正默默控诉着这种艺术粉饰的虚伪。
虽然晨间剧常常以近代历史人物为题材,涉及二战的剧情并不少见,但《红豆面包》关于战争的篇幅却异常庞大。一般来说,晨间剧的篇幅大约为150集左右,但《红豆面包》从男女主角进入青春期起,前40集几乎全部都在讲述战争。双主角的设定让剧中的战争面貌展现得比其他晨间剧更加完整。
由于晨间剧通常选择女性为主角,战争的描绘往往聚焦于后方,强调战争对日常生活的影响。例如《康乃馨》讲述了无法制作洋服只能改做军服维生的窘迫,《花子与安妮》里主角因拒绝在儿童节目中播报战争新闻而遭到“不爱国”的指责。而《红豆面包》则通过双主角的设计,不仅描绘了后方的生活,还展现了战争前线的残酷。
柳濑嵩曾在二战期间被派往中国战场,遭遇严重的粮食短缺,弟弟也在战斗中丧命。这段经历深刻影响了他的人生、价值观和创作。制作人仓崎宪和编剧中园美保都深知这段历史的重要性,因此在剧本筹备阶段格外小心,尤其是在选角上,力求忠实还原柳濑嵩与弟弟千寻的最后一次会面。
剧集的后期聚焦于嵩的部队经历,特别是他遭遇的欺凌、加入宣抚班后与中国居民的关系建立,以及饥饿濒死的过程,这一段情节让整个剧集的格调变得更加沉重,也反映在收视率上。一般而言,晨间剧的收视率随着剧情的推进会逐渐下滑,但《红豆面包》却在战争场面加重后迎来了收视的高峰,甚至在七月初创下单集收视的新纪录。
最初,剧集的收视率并不高,前期的情节也并不特别吸引人。开播时,剧集带有浓厚的典型晨间剧套路,而少女时期的畅也并不讨喜。编剧故意塑造了一个不讨喜的角色,同时由于设定上畅与柳濑嵩曾有一段婚姻历史,编剧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使得两人的互动缺乏化学反应,情节发展也因此有些断裂。
然而,剧中的配角则表现得相当出色,尤其是畅的妹妹兰子。她是三姐妹中最为内敛沉静的那一位,她与石匠学徒原豪之间的情感线充满张力。虽然兰子和原豪的篇幅并不长,但她们之间的互动却非常细腻、真实,令人动容。
兰子的角色由2024年凭借《不合适也要有个限度!》一跃成名的河合优实饰演,她在剧中的表演非常出色,尤其是在面对原豪的告白时的无措,及得知原豪战死后的情绪崩溃,都表现得极为精准,让观众几乎产生了“兰子才是本剧主角”的错觉。
至于女主角畅,由今田美樱饰演,虽然她的演技并没有问题,但由于角色本身的设定和剧情的安排,畅这个角色并不讨喜。她是个典型的被军国主义洗脑的少女,充满正义感,却随着战争的推进逐渐被卷入了极化的爱国情绪之中,这种角色设定也许让现代观众难以认同。
《红豆面包》最终将故事引向了创作线。尽管剧集试图表达“从战争创伤诞生《面包超人》”的理念,但这一转折显得有些突兀,缺乏对创作如何从创伤中诞生的深入刻画。剧集前半部分对战争的过度渲染,使得后半部分的童话创作显得有些脱节,若后续继续忽视叙事的自洽,可能会导致《红豆面包》变成一部结构松散、理念拼凑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