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莲,这个名字像是一本未完结的街头杂志。封面繁华而喧嚣,内页墨迹蔓延,结尾却不曾有个句号留给读者。九十年代初的香港,个个少女都敢大胆展现自己,陈宝莲或许不算最耀眼,却也足以留下印象。她那双眼睛,总给人一种游离不定的感觉,像是镜头未对焦的画面。然而,当镜头对准她时,那种无所畏惧的狠劲会瞬间爆发出来,仿佛一切都已不顾一切。有些人说,她像是命运特别偏爱的人,而她所吃的,恰是那最热的那一碗饭。
她参演的片子至今在网上依然能找到资源,片名大多带有些许含糊和暗示。比如《灯草和尚》,她那时刚刚十八岁,脸上还有婴儿肥,镜头对准她时,她不曾躲避,眼神中没有任何的算计。她只是一个愣头青,依着导演的要求,展现出自己原本没有的风情和力量。另一部《五月樱唇》,名字看似文艺,内容却平平无奇。她在片中饰演一个被命运推动的角色,哭笑之间,或许也在琢磨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有些怪异的是,她拍的那些正经电影并不被人记住,反倒是那些带点边缘的作品,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标签。就像身上粘了块口香糖,无论怎么挣扎,始终无法去除。后来,她试图改变形象,去演一些文艺小角色,但观众不买账,导演也认为她无法脱离那股野劲。简单来说,就是看定了她,只能走这条路。
命运有时像线牵着的木偶,陈宝莲的几根线中,最显眼的一条便是“干爹”线。黄任中,来自台湾的大老板,娱乐圈中的“玩家”,他与陈宝莲的关系有很多种说法。有人说是她被经纪公司送上门的,也有人说她主动接近。最终,这段关系成了圈里的一道公开秘密。黄任中并没有多真心待她,更多的是一种新鲜感。送点小礼物,给她一些零花钱,带她去一些社交场合,让她觉得自己离“上流社会”只差一步。但那一步,她始终未能迈过。
陈宝莲的情感生活,简直就像拼凑起来的碎片。今天与某嫩模传绯闻,明天与某富家公子吃个饭,媒体拍到几张照片,便成了“秘密恋情”的报道。她对此从不辩解,偶尔还故意对着镜头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后来,她与一位发型师走到了一起,怀孕了,曾以为能安稳度日,结果那个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她一个人,挺着肚子,孤独地在香港街头漫步。
陈宝莲看似外放,实则内心空虚得像个漏风的房子。无论是谁,都能走进她的生活,却没有人愿意留下。最后几年,媒体里充斥着她的负面新闻:酒店闹事,与记者对骂,在机场大喊要找“干爹”。有人说她疯了,也有人说她在装疯,但究竟谁在乎她究竟是怎样呢?大家只想看她如何一步步堕落,看看曾经的艳星如何化为一场悲剧。
2002年的一个清晨,她从上海的二十四楼跳下,怀里抱着刚满月的孩子。警察到达时,孩子还在哭,然而母亲早已将所有的苦楚埋藏于心底。
陈宝莲一生中几乎没有演过什么令人称道的角色,最终她自己也变成了一场没人看的悲剧。曾经围绕她的导演、老板、记者,转眼就去追寻下一个“陈宝莲”。他们的记忆就像丢掉的口香糖,再也没有一点粘性。
现在,偶尔有人翻出她的老照片,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当年真漂亮”,就算完了。谁还记得她拍《剑奴》时,冻得瑟瑟发抖,NG了十几次被导演骂哭?谁还记得她曾在采访中说过“想当个好妈妈”?没人记得。大家只记得她曾脱衣、曾闹事,最终死得那么难看。
这就是娱乐圈的现实:一个人来,另一个人走,似乎从未存在过。而陈宝莲,只是一个名字,偶尔被提起,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话题一结束,茶也凉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