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发上翻看老综艺时,突然收到手机弹出的法图麦牵手照。23岁的她穿着已经褪色的白T恤,笑容中的弧度和小时候哈文的笑容竟几乎重合。然而,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有网友敲着键盘问“李咏要是在,能让女儿这么折腾?”也有些人感慨“八年了,这孩子终于敢回来闯了”。八年,这段时间足够让《非常6 1》里的金蛋声从小区广场舞的背景音中悄然消退,而当年那些守着电视等李咏说“恭喜你”的观众,如今看着法图麦的照片,不禁红了眼眶。但法图麦这一决定,真如网友所说,已经“走上不归路”了吗?
翻出2010年那期杂志,封面上的李咏,头发微卷,西装袖口露出半截光亮的手表。他在采访中曾说:“法图麦三岁时就敢抢我的话筒念天气预报,奶声奶气的,未来肯定比我能说。”谁能想到,那个在央视地毯上打滚的小女孩,12年后竟会站在国内影视公司的签约台上,身后是印着“李咏之女”几个字的巨大灯箱。
李咏一生总是打破别人对他的预期。早年从西北考入广播学院时,考官看着他的小眼睛摇头,他却坚定地说:“镜头里能装下观众就行,不用装下我这双眼睛。”凭着把新闻稿讲成街坊段子的本领,他最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在央视,别人都在追求严肃正剧,他却在《非常6 1》中穿上亮片西装,教观众如何“砸金蛋前转三圈,转晕了好运就来了”。最红时,他的签名照能在中学小卖部换两袋干脆面,但他总是笑着和哈文说:“我就是陪观众解闷的,别太当回事。”
法图麦的童年大部分时间在央视后台的化妆间度过,另一部分则是在飞往美国的航班上。哈文在纪录片里提到,李咏总是把女儿的蜡笔画贴在导播台旁,录制间隙时总会忍不住去看。有一次,法图麦抱着玩偶问他:“爸爸,为什么你总在电视里?”李咏蹲下来捏了捏她的脸,说:“等你长大能懂爸爸的节目时,我就陪你搭积木。”然而,这个承诺再也没有实现——2017年,李咏突然消失在公众视野,而两年后哈文才透露,他正在与癌症做斗争。
15岁的法图麦在美国医院的走廊里,手里攥着父亲留下的便签:“去做你喜欢的事,别怕摔,爸爸在天上为你数步。”那时,她在社交平台消失了好久。再次出现时,她发布了哥伦比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主修艺术史。有人翻出了她那些年的画作,其中一幅是歪歪扭扭的电视台轮廓,门口站着一个戴着卷发的小人,旁边写着“等爸爸回家”。
去年,法图麦注销了美国社交账号,转而在国内发布了一组复古旗袍写真。照片中的她站在老北京胡同里,冰糖葫芦摊冒着白气。评论区立刻炸开了锅——“刚毕业就来捞钱?”“在美国待得好好的,回来蹭热度?”更有甚者讽刺道:“你爸的资源够你躺赢了,努力算什么?”但没人注意到她工作室门口的白板,上面写着“晨功6点半,台词课晚8点”。有一次我去探班朋友的剧组,碰巧遇见她在角落里练绕口令,剧本上满是红圈,矿泉水瓶空了三瓶。旁边的老演员说道:“这姑娘倔,台词不过关就自己加练,昨天在排练室待到半夜,我离开时还听见她在背词。”
星二代的路从来不轻松。有人靠父母的光环上红毯,转眼就被骂“没演技”;有人躲在国外寻求安宁,却又被批“忘本”。法图麦的特别之处在于,她背负着父亲的光环,同时也背负着观众对李咏的怀念。那些年,家家户户的电视机前,总会有些观众将对李咏的思念,默默地投射到她身上。
这几年,哈文时常分享一些母女生活的片段:法图麦做的提拉米苏歪歪扭扭,母女俩争着用打蛋器,配文中写道:“这孩子随她爸,认准的事九头牛拉不回。”有一次直播中,有人问她是否支持女儿进娱乐圈,哈文笑着切水果说:“她18岁后就自己做决定了,我们当年不也瞒着家里辞了铁饭碗?”
这一番话让我想起李咏当年离开央视的争议。2013年他突然宣布辞职,网上流言纷纷,说他“被排挤”,说他“想赚快钱”。直到后来才知道,那时他已查出癌症,但为了不让观众看到他憔悴的模样,他选择了悄然离开。他在日记中写道:“做了一辈子台前,最后想给家人当回幕后。”
法图麦签约公司那天,她发了一条长文,最后一句写道:“我爸说过,舞台不分大小,敢站上去的都是勇士。”下面有一个评论戳中人心:“我们怀念李咏,不是希望他的女儿活成他的模样,而是希望她能像他当年一样,无论外界如何,先把自己想做的事做好。”
如今的法图麦,在片场为群演递暖宝宝,台词老师的批注做成手机壁纸,深夜时常发剧本照片,配文“今天又记住三页了”。那些说她“走不归路”的人,或许忘了——每个23岁的年轻人,不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吗?李咏当年敢在央视穿亮片西装,难道不是想告诉大家:人生从来没有所谓“该有的样子”?
不久后,法图麦的第一部作品即将开机。不论口碑如何,这个在父亲离世后独自成长的女孩,至少敢站上自己选择的舞台。就像当年《非常6 1》中那个砸开金蛋的普通人,不管台下有多少目光,她先给自己鼓掌再说。
我想,如果李咏能看到这一幕,他或许会再次笑着说:“恭喜你啊,选了条自己喜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