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 来
编辑|徐 来
《——·引言·——》
在46岁这一年,海一天如同黑马般崭露头角,观众们以为这是他首次登上荧屏,其实这位演员在幕后默默奋斗了超过20年,曾长期担任龙套。
海一天的父亲是央视的高层领导,而他对此却从不提及。他的生活伴侣也是第二次踏入婚姻的女人。身为地地道道的北京人,他的家位于东城区,院子里挂满了荣誉证书,其中最显眼的一张是“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优秀员工”,这是父亲于振铎的成就。
于振铎曾在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担任重要职务,后来调至央视影视部,最终一路升遐至总编辑室。然而,他的儿子海一天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小时候,经常跟随母亲到文化馆,在一旁安静地画画。
海一天的母亲姓宋,是朝阳文化馆的表演老师,她常常带着一群孩子排练话剧。当时的他名叫于鹏,在11岁时,在母亲的带领下前往《骆驼祥子》剧组观摩,意外地被导演邀去饰演一个小学生,只需在镜头前穿着旧校服跑出一次。
播出那天,亲戚们聚在家中观看,然而小于鹏却躲在屋里默默无言。没人勉强他学习表演,也更没人认为他将来会走上这条路。
他在完成初中后,考入北京五十五中,高二时转入文艺班,开始了每周的排练和每天的走台步。父亲并未给予他鼓励,只是将一沓剧本随意扔在桌上,让他自行选择,而警告他别接那些没用的角色。
1993年夏季,22岁那年的他考入上海戏剧学院,被分到与廖凡、李冰冰、任程伟同班。炎炎夏日,父亲将他送到学校,进校门后就匆匆离去,没有任何插手与干预。班主任询问他的家庭背景时,他低下头,没有提及父亲的身份。
在上戏,学生们可分为两类:那些拍广告、上综艺、四处奔波于剧组的,和那些天天泡在排练厅中专注于演技的。而海一天显然属于后者,整年都在古文朗诵、配音和其他表演练习中度过,班上的一半同学甚至对他并不熟悉。
改名的那年,他悄无声息地走进民政局,在户口本上用三个字写下“海一天”,没有解释,也没有寓意,只是渴望一个新的开始。毕业时,廖凡入驻剧团,李冰冰签约华谊,他孤身返回北京,在劲松租了房子,毫不依赖父亲的关系,毅然投身于北影厂的人群中。
一堆戏服叠得足有一个人高,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曾饰演的“警察甲”“秘书乙”“古人丙”竟有多少个。
有一次,他在横店拍摄“张纪中版《水浒》”,手握长矛站了整整两天,直到拍摄结束才被喊停,浑身沾满泥土。最终,他的背影连一个镜头都未能留下。
2003年,圈子进入了新纪元,旧导演逐渐退场,新资本大量涌入,北影厂的工作机会急剧减少,而横店则成为了新的影视拍摄中心。为了寻找机会,他带着几件衣物和一个旅行箱,搬到义乌的一家小旅馆,住了整整五年。
在群组中跑组,通过微信群抢角色,然而有导演觉得他长得“太不红”,连面试都懒得给他机会。那几年,他最常听到的评价便是:“你长得太正派,缺乏记忆点。”
为了寻找突破口,他试着合伙开了一个服装租赁工作室,但因缺乏运营经验和讨价还价的能力,最终赔本收场。曾一度连房租都难以支付,他被迫接下“群演带队”的活,像中介似地带着一车人从一个剧组跑到另一个剧组,既像保姆,又像司机。
随着行业的变迁,往日的熟人愈发稀少。他在剧组的夜戏中,坐在车里啃着馒头,脚边是泡发潮湿的旧剧本。某个冬天,他演了一个反派副局长,全名全姓未曾提及,字幕上仅留下一个“干部乙”的身份。
周围的人和家人都无法理解他的执迷,父亲虽已上年纪,却劝他转行。有人推荐他做导演助理,他却毅然拒绝。母亲一通电话后哭着说:“这么多年,你为何还没熬出一个机会。”
他未言一词,转身回到屋中,把所有收到的通告和临时合同整齐地摆放到桌上,一张也未丢下。
2008年后,抗战剧开始崛起,他意外发现自己被导演选中,成为反派,接连出演日军军官、汉奸、特务、内线等角色。冷峻的面容与中山装的搭配,不禁让人信服。
2014年,他在《情满四合院》中成功塑造“许大茂”一角,颇具无赖和幽默感。角色播出后,观众对他的记忆变得鲜明,骂声不断,却字字凿凿。导演评价说,一个真正的演员能从复杂的反派中展现层次感。
当他42岁时,终于获取了相对稳定的邀约,然而一旦镜头关闭,街上仍然没有人会认出他。2017年,他在《凰权·弈天下》中饰演太子宁川,导演称赞道:“你的气质正适合这个角色。”随着镜头拉近,他眼神逼仄,完全配得上“内娱反派第一人”的称号。
在46岁时,他终于真正获得了露脸的机会。2014年某天北京卫视活动的后台,他坐在角落翻阅剧本,旁边是一位女主持,目光清澈,笑容中透着几分倔强,别人热场聊天时,她却低头看手机,他在心里留意着她。
活动结束后有人邀请吃饭,她没有去,他也选择了缺席。再见面时,是在一个配音棚,同台录制节目时,他认出她,微微点头。她叫刘帅,比他小12岁,出生于沈阳,曾是记者、制片人,还参与主持,婚前育有一子。
第三次相遇,是在一场导演的饭局上。席间笑声如雷,刘帅坐在靠角落的位置,不多言语,海一天却发现她细致地为邻座阿姨夹菜,收拾桌面的动作干脆利落。
导演调侃道:“这是刘帅,离过婚,有孩子。”说罢还向他投以打趣的目光,“你也单身,不如考虑一下?”他微微一笑,而刘帅则轻描淡写地回应:“我这条件,恐怕不合适。”
饭局后,他去拿外套,发现刘帅已经离开,追出去将她遗落的手机充电器递给她,只说了一句:“你挺认真。”
后来,他们加了微信,但一个月内几乎没有交流。某日,他发了张旧剧照,刘帅回复了,二人逐渐聊起更多,才了解到,她是一位单亲妈妈,独自抚养五岁的儿子。
孩子酷爱恐龙,却不喜欢吃饭,最爱在下雨天观察车窗上的水珠。他夸赞她的坚韧,刘帅却笑着回答:“我不算厉害,只是没有选择。”
第一次见孩子是在西直门的一家餐厅。男孩在那儿一言不发,专注盯着菜单。海一天尝试轻松地说:“随便点,我来请客。”孩子却回应:“我妈说你没钱。”这一言令他窘迫,却也无可奈何。
饭后,孩子递给他一张小纸条,上面画着一条火龙,并说:“这个给你。”自此以后,海一天经常带着孩子看电影、骑自行车。刘帅提醒他说:“别太上心,免得以后孩子难过。”他认真表示:“这是我自己认定的事,怕什么。”
两人领取结婚证的那天,正值漫天雪舞。他开车行驶了半小时,她坐在副驾,没有穿婚纱,而是一件藏蓝色的羽绒服。登记过后,他们去吃了一碗牛肉面。没有婚礼,也没有喜酒。
他拨通父亲的电话,简短地说:“我结婚了,对方带着孩子。”父亲沉默几秒,最后说道:“只要你能承担责任,我没意见。”
那年,他43岁,家里装修时,沙发是孩子挑选的,电视墙上贴着恐龙的贴纸。刘帅睡前给孩子讲故事,而他则在客厅忙着打光、写小品、改剧本,甚至连夜拍摄试镜视频。
有些人评论他疯了,名声在外还去试小网剧,他却轻描淡写回应:“有机会就接,不挑三拣四。”
2018年起,他开始接到正剧邀请,《庆余年》《芝麻胡同》《警官王快乐》《精英律师》,一部接一部。拍戏期间,儿子生病,他白天收工后连夜赶回北京。旁人劝他请个人照看他却没有同意,毅然选择亲力亲为。
他没有依靠人际关系,也未拉过任何资源,从未请过助理,行李都自己携带。拍摄《觉醒年代》时,他在剧中饰演章太炎,有一场戏需要情感爆发,结果一条过。拍完后,他脱下长袍,走出棚外,轻声说道:“这戏我拍得值。”
有人问他,儿子会不会叫“爸爸”?他点头,坦言道:“早就叫了。”
《庆余年》播出后,许多网友纷纷去翻查资料,以寻找“林若甫”的演员,却发现并无太多消息。有人评价他的演技踏实,不似如今的偶像派,也有评论说他的脸太“反派”,不适合正角。
他没有回应,依然专注于拍戏。拍完《为国而歌》,他紧接着投入到《风云战国之列国》的剧组,和一众老戏骨同台,面对快节奏的对话加大了压力,甚至熬夜对台词至凌晨两点。
有一次,在剧组灯光出现故障时,导演喊停。他站在角落专心致志地对着剧本,其他人纷纷离去,而他仍然在默念。副导演走过来关心地询问:“累吗?”他摇头,回答道:“不累,这戏给我机会,我不能掉链子。”
他不追逐流量,也不拍短视频,从不参加访谈,热搜更未沾边。直到2023年,他终于首次登上央视的综艺舞台,身穿深蓝西装,坐在中央,逐一讲述拍戏过程中的艰辛与打拼。
现场观众中,很多人并未认出他,甚至有人提及他在《风声传奇》中的角色,或是回想起《情满四合院》里的老师。此时,他微微一笑,表示:“我演了那么多反派,也算不至于白费。”
回到后台,儿子给他发来一条微信:“你在电视上真的很帅。”他回复了三个字:“别笑我。”
晚上收工回家,刘帅早已沉沉入睡,桌上却留有一碗炖汤。他打开微波炉,端着碗坐下,目光不禁落在墙上儿子画的画上,龙头上写着:“一家人。”
参考资料:
北青网人物访谈《他演了几十年反派,如今才被观众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