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的上海,酷热的空气像是密不透风的网,把整座城市紧紧包围,仿佛没有一丝缝隙能逃脱炙热的气息。21岁的严屹宽,双手攥着刚打印好的简历,汗水从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滑落,沾湿了那件白衬衫的领口。他刚刚从一个剧组的试镜中走出来,导演冷淡地表示:“你的外形太引人注目,不像个普通路人。”又一次被拒绝,心情低落至极。
回到那间月租三百块的破旧出租屋,他把简历随手扔在桌上,木桌腿发出一声“吱呀”的响声。房间角落堆放着一箱馒头,成了他这一周的全部口粮,旁边的塑料袋里是从市场捡回来的菜叶。他无力地摸出枕头下那张发黄的全家福,照片中的父母笑得温暖,眼角的皱纹显现岁月的痕迹。看着照片,他低声自语:“再等等,我一定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然而,就在这天的下午,命运之神突然敲响了他的门。刚走出写字楼,严屹宽被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叫住,身后跟着一个提包的助理。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姓张,愿意给你一个亿,以后不必再做这些龙套,跟着我,能带你走上另一条路。”严屹宽一时愣住,以为遇到骗子。直到张女士让助理拿出一份合同,他才意识到,这并非骗局。合同上列明的条款让他大吃一惊:放弃演艺事业,随叫随到,且不能公开露面。
张女士的指甲涂着酒红色,轻轻敲着真皮包,她嘴角微微上扬:“一个亿,足够你爸妈在老家盖栋楼,也能确保你这一辈子衣食无忧。”这一刻,严屹宽的内心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接下来的三天,严屹宽几乎没再去剧组。他蜷缩在出租屋里,盯着天花板上渐渐扩大的霉斑发愣。白天,他想起母亲常说:“人要活得踏实。”晚上,又忍不住盘算一个亿能够换来多少个这样的出租屋。有一天,他路过淮海路的奢侈品店,站在橱窗前久久不肯离去——那是一套他曾在话剧舞台上梦想穿上的西装,售价足以支撑他半年只吃馒头。
第三天傍晚,他终于决定去见张女士。站在酒店大堂里,他紧紧攥着口袋里唯一一条没起球的领带,声音微微颤抖:“张女士,谢谢您的好意。”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我爸常说,喜欢的事得自己挣,不然睡觉也不安稳。”张女士挑了挑眉,随即让助理递给他一张名片:“想清楚了随时联系我。”他把名片塞进裤兜,转身走出酒店,夕阳洒在他身上,拉长了他的影子。
拒绝后的日子更加艰难。曾有一次,他躺在烈日下演尸体,足足三个小时,等到起身时全身麻木。拿到五十块的酬劳,他买了个肉包子,第一口咬下时,眼泪几乎忍不住流出来。但他依旧没有放弃,反而更加刻苦地练习台词,天没亮就去公园练嗓子,路过的晨练老人们都以为他是疯子。
转机出现在2002年。当时,一个古装剧剧组正在为反派角色找演员,导演看到严屹宽那张犀利的脸庞,立刻让他试镜。严屹宽把角色的狠戾和脆弱演绎得淋漓尽致,导演拍了拍他的肩膀,欣赏道:“小子,你的眼睛里有光。”那部戏播出后,严屹宽的名字开始为人所知——他取的艺名是“严屹宽”,意味着“严于律己、屹立不倒、胸怀宽广”。
从那之后,严屹宽的演艺事业一路上升,成为了无数人心目中的“古装男神”,他饰演的角色遍及王侯将相。他在片场认识了杜若溪,两人拍吻戏时,他紧张得同手同脚。结婚时,他把多年辛苦攒下的积蓄全都交给了妻子,房产证上只写了她的名字:“她和我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苦,这点算什么呢?”
最近,严屹宽参加了一档访谈节目,主持人提起了当年那个一亿的诱惑,他笑了笑:“现在想想,幸亏没答应。你看我现在拍一部戏,不仅能让几十个人有饭吃,回到家,还能抱着女儿,听她叫爸爸。这些,是钱买不来的。”镜头扫过他眼角的细纹,岁月给他增添了几分温润,但那股拒绝亿元诱惑时的坚定依旧藏在眼中。
后台的采访中,有年轻演员问他成功的秘诀,他指着化妆镜中的自己,幽默地说:“你看这张脸,再帅也会老。但心里的那点坚持,只要守住了,它永远都鲜活。”他说这话时,手机响了,是杜若溪发来的女儿画的画,他低头回复时,嘴角的笑容藏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