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加拿大导演阿托姆·伊戈扬拍了一部堪称神作的电影。当时,尚无“内卷”这一词汇,也没有直播带货,更别提“人设崩塌”之类的热搜话题。然而,这部名为《售后服务》(也有《猎女传奇》和《玩火自焚》两个译名)电影,仿佛是一位精确的预言家,提前揭示了现代人的生活困境——
我们每天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试图满足欲望,却忘记了给真实的自己留一条退路。
时至今日,再看这部电影,仿佛拆开了三十年前的快递包裹,里面不装旧物,而是当下每个人生活的真实写照。豆瓣评分6.8,IMDb评分6.6,虽说不算热门,但所有看过的人都不禁感叹:“这部片子戳心,因为它拍的,正是我们自己。”
《The Adjuster》中的诺亚,是个将“售后服务”玩转成“欲望批发”的高手。表面上,他是个保险理赔员,客户家里发生火灾,他提着公文包💼上门,算完损失后,还得给客户“心灵按摩”——并且顺便睡了人家;客户失恋,他递上理赔单,顺手给个安慰抱抱,然后又睡了人家。用现代话说,这哥们儿把“职业便利”当成了“欲望自助餐”,还提供无限续杯。
而他的老婆赫拉,更是另一种奇葩。她是个电影审查员,每天泡在色情片里,眼睛瞪得像铜铃,手里还攥着录像机,专挑那些最露骨的片段存档,转头就和姐姐分享。这两口子住的地方,根本不能算家,反倒像是一个“样板房”——家具是租的,装饰是假的,连窗外的风景都是画上的,简直就是个“沉浸式虚假体验区”。
直到他们遇上了另一对奇葩夫妻:前橄榄球运动员布巴和他的老婆咪咪。布巴和咪咪这对土豪不缺钱,喜欢玩角色扮演,今天装医生,明天装警察,变化比翻书还快。某天,布巴拍着诺亚的肩膀说:“借你家拍点限制级影片呗?”诺亚竟然同意了,心里估计是想着:“反正来了,不弄点花样岂不是浪费?”
于是,保险员的床,审查员的录像带📼,土豪的角色扮演剧本,搅成了一锅欲望大乱炖,还配了麻辣锅底,越煮越上头。直到有一天,赫拉在放映室被人骚扰,她没有哭闹,反而盯着主检官狂笑,电影的光影从她的脸上流转,颜色从青绿变成了深蓝——那一刻,她似乎终于明白了:
“我每天都在看别人的欲望戏码,自己的生活早就赔得一塌糊涂了。”
最终,赫拉卸了妆,披散头发,带着孩子和姐姐离开了,动作干脆利落,像是删掉了手机里的垃圾短信。诺亚却依旧忙着为别人的欲望“理赔”,自己的生活却成了无人受理的烂单,连个拒赔通知书都没有。
诺亚一家住的样板房,堪称“虚假人生博物馆”。家具是假,摸上去凉飕飕;装饰是假,花瓶里插着塑料花;窗外的风景也是假,晴天阴天全看房东心情。这不就是如今的社交媒体吗?每个人都在装修自己的“样板房”,发精修的照片,写励志文案,告诉别人“我过得很好”。然而关上门后,谁不是在对着假家具发呆,心里默念:“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导演伊戈扬用这个房子深刻戳破了现代人的生存状态:我们都在租来的角色里,过着借来的生活,且还得按月交“演技租金”。
赫拉在放映室被骚扰时,电影的光从青绿变为深蓝。这种颜色的转变非常妙——青绿像是欲望的伪装,看上去新鲜刺激,但实际上充满毒性;深蓝则是欲望的真实面目,深邃得让人害怕,却真实得让人无法忽视。赫拉盯着主检官笑,不是疯了,而是突然明白了:“你们看我笑话,其实我才是看客,看你们这群傻子在演欲望的戏。”
现在的我们,不也每天捧着手机看别人的生活,忘记了自己该怎么活吗?刷短视频,就像赫拉看色情片一样,停不下来,最后把自己的时间都赔进去,还得说“真香”。屏幕里的欲望越是沸腾,现实里的自己就越空洞——这正是伊戈扬用光影暗讽的冷笑话。
赫拉最终卸了妆,放下长发,这一动作比任何台词都更有力量,仿佛按下了人生的“重置键”。现在的我们,天天化妆,职场妆、约会妆、直播妆,一层层涂上去,最终都忘了自己素颜的模样。赫拉说:“我不演了。”这句话,多少人在心里无数次喊过,却每天早上还是拿起化妆刷,继续在生活这场大戏里当群演。卸妆不是否定美,而是放下他人审美,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影评人罗杰·伊伯特曾说,这部电影“始终充满趣味”,但潜台词却是“笑着笑着就哭了”,这就像我们看脱口秀,笑得捧腹,内心却突然一紧。《伦敦Time Out》则更直接,称这是一部“冷面悲喜剧”——就像我们刷搞笑视频,笑着笑着突然沉默,因为视频中的傻子似乎正是自己,连傻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加拿大百科全书》的影评深刻指出了电影的核心:“亲密与疏离的二元性”。诺亚睡了那么多女人,却没有一个能说真心话,活成了“人形泰迪”;赫拉看了那么多亲密镜头,自己的婚姻却冰冷得像冰窖,连个暖手宝都没有。这不正是如今“社交牛逼症”的写照吗?朋友遍天下,深夜孤单时却翻不到一个电话,最后只能和Siri说晚安。
普通观众的反馈则更直白:“看完有点懵,但心里堵得慌,像吃了没熟的柿子。”这部片子就像一面镜子,照得我们想扔掉手机,但手却不听使唤。
如今的国内影视圈,要么是霸道总裁爱上我,要么是宫斗剧情搞死你,仿佛欲望的戏码就应该是轰轰烈烈的,不整点天崩地裂都不好意思叫剧情。但《售后服务》告诉我们,真正的欲望困局,不是狗血剧情,而是那些看似平凡却极为扎心的日常。
它告诉我们,欲望不是缺失,而是太多。我们早已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就像走进自助餐厅的选择困难症患者,什么都想要,最后却撑得肚子疼。
国内的导演们或许该从伊戈扬这里学点东西:少拍“欲望神话”,多拍“欲望真相”。不要总让主角🎭️逆袭开挂,偶尔也该让他们停下来,看看自己“样板房”里的空虚,别让自己的人生只剩下独角戏。
说说看,你的答案是什么?在评论区留下你的想法,点赞最多的,我送你一句真心话:“你的人生,不需要给别人看理赔报告,自己舒服就行。”
赫拉最后走了,没带走什么,只带走了自己,轻装上阵,像去郊游一样。这让我想到现在的“断舍离”:我们扔掉旧衣服,删掉旧照片,却总舍不得扔掉别人给的角色,总觉得“万一有用呢”。诺亚依旧在忙着为别人的欲望“定损”,却没发现,自己的人生早已成了免赔额——赔了,白赔,连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