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江德福顶着一身酸臭味慢慢挪到房外。明天他就八十岁了,可这节骨眼上,他满脑子都是病床上的老伴,就怕安杰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哪怕身上味儿重得呛人,他也一步不敢离开,守着才安心。
儿女们看着老爸这模样,心里都揪着。谁都知道,要是老妈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个疼了妻子一辈子的老头,指定得垮掉。大家本来在认真准备江德福的八十大寿,安杰突然倒下也没让这事停下来 —— 一辈子就过一次八十大寿,总得留下点像样的回忆。
可江德福身上的味儿实在太冲了,谁路过都得皱眉头。孩子们都知道,老头子这是多少天没好好洗漱了。安杰躺了多久,他就守了多久,别说洗澡换衣服,连好好睡一觉的心思都没有。
江亚菲是最懂父母的孩子,看着弟弟卫东他们劝不动老爸,只能自己上阵。她坐在桌边,瞅见江德福正慢慢剥着馒头皮,一下子红了眼眶。这是妈妈以前常做的事,没想到老了老了,爸爸居然也跟着学上了。她强忍着眼泪问:“爸,你怎么也学会剥馒头皮了?”
江德福愣了一下,低头看看手里的馒头,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学了老伴的习惯。想当年,他还笑话安杰这是资本家毛病,纯属浪费粮食,没成想老了倒顺其自然跟上了。他跟女儿说起以前的事,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要是你妈真走了,我这老头子以后可咋办?早就习惯她在身边了。”
江亚菲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老爸这话听得人又感动又心酸。生老病死本是常事,可真摊到自己爹妈身上,哪那么容易接受?从小到大,她可是看着父母的爱情长大的,那些藏在日常里的细节,早就刻进了心里。
当年江昌义跑来喊 “爹” 的时候,妈妈气得浑身发抖;后来江昌义为了爱情改口喊 “叔”,妈妈掉的眼泪里全是心疼。除了这档子事,父母俩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甜,孩子们从小就被这对夫妻的恩爱 “喂狗粮”。所以江亚菲太懂老爸的心思了,他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透着对老妈的在乎,看得人心里发紧。
还好老天爷没那么狠心,病房里的安杰大概是听到了老伴的心声。那天夜里,她慢慢醒了过来,拉着江德福的手劝他回家洗澡。清爽干净的老头换上显年轻的新衣服,热热闹闹过了个儿孙满堂的八十大寿。
重看《父母爱情》这段剧情,还是会被这群人感动。我们就像江亚菲一样,跟着江德福一起担忧,一起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一起盼着安杰好起来。江亚菲掉的那些眼泪,也是我们心里的感动。这对吵吵闹闹几十年的老夫妻,到了晚年还是这么让人羡慕 —— 原来最好的爱情,就是老了还能互相牵挂,哪怕身上带着烟火气,眼里也藏着对彼此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