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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哦耶
编辑丨佚名
《百鸟朝凤》是吴天明导演生前最后一部作品。
作为第四代导演的领军人物,他的这部片子讲了新老两代唢呐艺人的情感,以及传统文化在现代社会中所面临的冲击与困境。
当时他为了宣传这部剧,还曾在活动现场给大家下跪,可见他的拳拳之心。
拜师学艺
故事发生时,天鸣还是个孩子,他被父亲送到唢呐匠焦三爷家中拜师学艺。
起初他是不愿学的,小小的脑瓜里有着别的打算,但架不住有父亲的强行要求。
在他所在的小镇上,吹唢呐不仅是一种娱乐方式,更是办丧事时对逝者的一种人生评价。
道德平庸者只吹两台,中等吹四台,上等者吹八台,德高望重者才有资格吹《百鸟朝凤》。
焦三爷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他对徒弟的要求极为严格。
除了天鸣,三爷还有别的徒弟。
但在教唢呐时,方式天差地别。
他让天鸣每天必须用芦苇杆吸水来练基本功,直到把水吸上来为止,这一练就是两个月。
每每练习时,天鸣都无比苦恼,同时又羡慕能用唢呐练习的蓝玉。
他说,一个把唢呐吹到骨头缝里的人,才够资格继承《百鸟朝凤》。
相较于技艺,他挑选接班人时更看重人品。
俩小孩之间的种种较量和行为,他不是没看在眼里。
最终他选择了天鸣。
不是因为他的天赋更高,而是因为看重他的执着、坚守和脚踏实地。
故事情节看起来很平淡,但也看得出导演意在通过这一段落让观众知道,传统文化中师道的尊严和技艺传承的严肃性。
在那个年代,拜师学艺若是做不到这些,被赶出师门都算轻的。
不得不说,选陶泽如做主演确实很到位,他的表演确实让大家看到了一个面冷心热、对艺术有执着追求的老艺人形象。
故事里的他不仅仅是在传授技艺,更是在传递一种精神和信仰,而这样的精神和态度如今已很少见了。
游家班的困境
天鸣接手焦家班后,戏班子的光景一日不如一日。
不少传统艺术形式都受到外来文化的影响,包括唢呐。
红白喜事中,人们更倾向于邀请洋乐队,婚礼也越发西方化,唢呐匠不再被重视。
在一场寿宴表演中,游家班与洋乐队正面扛上了,誓要夺回主位。
奈何游家班的唢呐吹得再响亮,也抵不过电吉他配黑丝女的洋乐队吸引观众。
哪怕他们如此卖力,哪怕他们吹得面红耳赤,也没能引得大家的关注。
天鸣抬眼一个一个挨着过去,斗败的大家很是丧气。
本来唢呐匠就不如以前那般受欢迎,在这样的打击上,戏班子里的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
天鸣也开始意识到,唢呐匠真的要成为过去了。
甚至有人因为游家班打扰了他对黑丝女的关注,愤而怒起找茬时,周遭的人也没有站在他们这边。
就这样,游家班的成员们也开始合计,有了自己的打算,为了生计不得不各奔东西。
即使焦三爷看到二徒弟收拾东西准备外出打工时,雷霆大怒,也无力改变事实。
唯有骂骂咧咧地将他的衣服扔满院子,狠踹一脚泄愤。
他心里明白,走的不只是自己的徒弟,也是唢呐这门手艺渐渐没落了。
如若不是因为这个,自己的徒弟又怎会走?
一位专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老者在谈及这部戏时,曾这样说过:
“我只能尽我的努力,在我活着的时候,不让他失传,等我死后就没办法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外出工作了,生活压力这么大,如果靠这个根本养活不了自己和家人,谁还乐意学?
毕竟情怀不能当饭吃。
电影这一部分深刻地揭示了传统文化在如今社会背景中的困境。
导演并没有简单地批判西方文化的影响,而是通过细致入微的描写,让大家看到传统艺术形式在社会变革的逐渐没落。
天鸣虽然年纪轻轻成了唢呐匠的接班人,但在社会冲击下,迷茫、坚守不是没有。
他不是一个人,他背后是等着养活的一家人。
焦三爷去世
没过多久,窦村长去世了。
年轻时他打过鬼子、剿过土匪,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配得上《百鸟朝凤》。
这样的场景,自然得焦三爷亲自出马。
然而他的身体大不如前,一首《百鸟朝凤》还未吹完,他的唢呐中已渗出了血。
天鸣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接过唢呐继续吹响《百鸟朝凤》,那个一向严厉的师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画面一转,师傅被诊断出肺癌晚期。
他卖掉在那个时候无比珍贵的黄牛,不是为治病,而是想要给自己的爱徒置办一套新的唢呐,想让他把唢呐传承下去。
在他心里,这事比自己的生命重要千百倍。
电影快要结尾时,天鸣在师父的坟前独自吹响了《百鸟朝凤》。
那一刻,天鸣似乎看到了那个面冷心热的师傅正走向远方。
这似乎也象征着属于唢呐匠的时代已经过去,留下的只有坚守者落寞的背影。
电影中还有一个意味深长的对比:
文化局一边为游家班录制吹唢呐的视频,制作非物质文化遗产纪录片。
一边天鸣到城里去找蓝玉时,在城墙边看到了一个吹着唢呐的乞讨者。
那一刻,他心里五味杂陈。
吴天明导演想要通过这个结局来表达许多传统技艺都已濒临失传。
虽然这些文化有官方的保护 ,但毕竟有限。
宣传活动上导演的那一跪,让多少人为之动容。
陶泽如在影片后半段的表演尤为出色,他将一个唢呐匠对艺术的执着,对手艺将失传的忧虑表现得淋漓尽致。
有人说这部电影的整个情节没什么起伏,看着直打瞌睡,评分一度低到离谱。
可当最后一次《百鸟朝凤》响起时,很多人还是震撼不已。
不少认真看过的人都觉得,有的东西正在慢慢消失。
如果想要将它们传承下去,真的需要太多太多的天鸣和焦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