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麒麟的电影票房一路攀升,观众说,他替大家出了口“窝囊气”。
三年前的颁奖礼,『朱亚文』随口一句“说相声的也来演戏”,像块石头砸在场子里。镜头扫过郭麒麟,他只是笑笑,没接茬。没人想到,这个笑容成了最有力的回击。三年后,他用作品作答,字字掷地有声。电影上映那天,『德云社』的海报里第一次没有他的名字,像是有人刻意抹掉。
有人解读这是父子决裂,其实更像一场早有默契的分手。『郭德纲』在直播里谈起未来儿媳的标准,两条:别是女相声演员,要懂得孝顺。前一条把徒弟们排除在外,后一条让王惠的笑容僵了几秒。郭麒麟在另一边接受采访,被问同样的问题,只淡淡回了一句:“先把戏演好。”父子两人,隔空对话,言语越来越短,意思却越来越清。
弟弟郭汾阳在天津剧场迟到,工作人员笑着把人哄进去。郭麒麟想起自己十四岁时,在后台被父亲当众骂到哭,回家还要写检讨。一样的姓,却是两种标准,他早就看透。
股份的问题更直接。公司名挂在王惠名下,郭麒麟没分过一分钱。『郭德纲』嘴上说“『德云社』迟早是儿子的”,可纸面上找不到他的影子。儿子没闹,也没争,只是转身去了横店,埋头拍戏,一去就是三年。
演戏对他而言并非全新。十五岁第一次登台,相声说到一半笑场,他慌得忘词。后来他养成习惯,把每个错都记在小本子里,五年下来,竟攒成一本“错题集”。那本子后来送给了师弟,自己则去了剧组,从零开始。
横店的日子清苦。凌晨四点化妆,深夜十一点收工。拍戏间隙,不是等光,就是等景。宿舍是上下铺,隔壁的小伙子不认得他,只觉得这人背词背得利索。杀青那天,他在床头留下一句话:“郭麒麟,相声演员,现在改行。”
『德云社』那边,封箱演出依旧火爆。观众举着灯牌喊“郭麒麟回家”,声音盖过报幕。『郭德纲』在台上笑,说大儿子忙,回头带糖。台下一片掌声,没人追问那句“回头”是哪天。
『朱亚文』的新剧播出,弹幕里飘过一句:“当年瞧不起说相声的,现在给流量作配。”观众的记性比演员更长,替人记仇,比本人还执着。郭麒麟没回应,只在微博发了一张剧照,写着:“角色没大小,演好就行。”
两件事放在一起,像两条平行线,偶尔被人拿来交叉对比。外人演足了戏,真正的当事人却始终安静。
翻旧影像,十七岁的郭麒麟在小剧场表演《学聋哑》,下台后蹲在角落里吃盒饭,菜是白菜豆腐。另一边,郭汾阳大口啃着炸鸡,油滴在地毯上,工作人员笑着擦。画面里看不见郭麒麟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低头扒饭,筷子不停。后来他在采访中说,那时候最想吃的是妈妈做的红烧排骨,可话到一半自己笑了,说妈妈也不会做,全靠阿姨。笑声短促,像一声咳嗽。
股份、房产、继承权,对普通人或许遥远,但“偏心”谁都懂。家里有弟弟的,大多心里有数。郭麒麟不争,也不抢,他选择的那条路最远,却最干净。那是一条不用分蛋糕的路,吃多少靠自己挣。
『郭德纲』在直播里补了一句:“孩子大了,想飞就飞。”王惠在一旁点头,手里的佛珠停住了一瞬,像是忘了继续。
电影路演的最后一站,有人问郭麒麟:“以后还回『德云社』吗?”他愣了两秒,答:“看缘分。”台下响起掌声,他又补一句:“先把眼前这部戏演完。”话不圆滑,却实在。
也许所谓的“深谋远虑”,并没有多少算计。一个愿意给,一个选择不要。儿子以离开保住体面,父亲以“随他去”守住威严。外人眼里是一出大戏,当事人却只是各退一步,各自宽心。
『德云社』的灯牌还在亮,换上的名字已经不同。观众散去,后台的桌子上留着半盒没吃完的炸鸡,油渍渗进木纹,像一道旧痕,静静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