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电影史上,提起“文艺书生”型男神,很多人会想起王心刚,也会想起姜文。但在一代影迷心中,还有一个更“克制”的存在,达式常。
他不是第一眼帅哥,却有一种沉静而内敛的美。他演林育生,演傅家杰,演谭嗣同,眼神有戏,举止有情,几乎成了“好男人”专业户的代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他是电影票房的招牌,是影迷心里的白月光。
可就是这样一位大『明星』️,近些年却鲜少露面。有人说他隐退了,也有人说他年纪大了,过得并不好。
那么85岁的达老师,如今到底怎么样了?
一场雨后,上海菜市场边泥泞的地上堆满烂菜叶。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蹲在角落里,用破旧的麻袋捡起还能吃的菜心,动作熟练,眼神却倔强。
这不是电影镜头,而是真实的达式常童年。
1940年出生在上海的一个回民家庭,家里兄弟姐妹多达12个,父亲早逝,母亲一人挑起生活重担。日子穷到什么程度?捡菜叶、卖废品、推冰块……他什么都干过。
有人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对达式常来说,不只是早当家,而是早看透。他明白,唯有读书,才能逃脱命运的牢笼。
1959年,达式常顶着全家的希望,考入上海电影专科学校。班里同学不少是“根红苗正”,而他,除了吃苦,别无优势。
于是,别人排练一小时,他排三个小时;别人走台词,他练哭戏。他没背景、没资源,但老师说:“他有股狠劲,眼里有戏。”
1964年,《年青的一代》横空出世。他饰演的林育生一角本是个思想动摇的“被帮扶对象”,却因他一场“读母亲遗书”的哭戏,成为无数人心中的“国民儿子”。
那年,他24岁,背后是十年寒窗,是菜市场的泥泞,是母亲布满老茧的双手。
达式常有句话:“角色不等于我自己,但我要活成他。”
这不是表演法的高深理论,而是他几十年如一日的执念。
拍《谭嗣同》时,他查阅史料十余本,只为还原那个临刑前吹走小虫的细节。那一幕,观众看了热泪盈眶,可没人知道,那只“虫子”是他自己提前设计好的,反复排练几十遍。
拍《东港谍影》时有场飞车戏,他坚持亲自上场,结果汽车失控撞上山崖,腿被玻璃划开,骨头都露出来。现场演员都吓傻了,他却说:“不是怕疼,是怕耽误拍摄。”
那之后,他再没碰过方向盘,甚至连车都没买。他说自己命里该走路,因为“角色是用脚丈量出来的”。
他演的傅家杰,身穿破汗衫,脸上有胡茬,那不是化妆,是他自己设计的。他说知识分子不是神,是人,有皱纹,有疲态,有被生活磨出的苦涩。
那些年,他成了中国电影最忙的男人,一边在《燕归来》中演医生林汉华,一边又在《人到中年》中拿下百花奖。
从来不接广告、不演综艺、零代言,拍戏就是他生活的全部。他说:“我不红,角色红就行。”
在光鲜的『娱乐圈』️,感情故事大多写得像剧本,有开始就有结束。但达式常和王文皓之间,是生活本身。
他俩是大学同班同学,一个学表演,一个学美术。年轻时同甘共苦,连婚礼都是借来的礼服、租的场地。最艰难的那几年,他们被迫分居八年,一个在上影厂,一个在美影厂。
很多情侣熬不过时间和距离,可他们一直写信,一直等。那种等待,不是为了某个承诺,而是彼此是对方唯一的选择。
后来王文皓患病,为了不耽误丈夫的事业,选择退居幕后,从『设计师』变成了家庭主妇。他拍戏归来,她做好饭等他回家。
达式常有次对朋友说:“王文皓是我的福气。”
这福气,他用了一辈子去珍惜。拍戏再忙,下班一定回家;收到女粉丝的情书,从不拆封;再没和任何女演员传过绯闻。
2015年,王文皓因病去世。他沉默了一整年,后来拍戏,也总选那种“孤独守候”的角色。他说,这是“以戏寄情”。
有人拿他和王心刚作比较。王心刚的妻子曾患重度抑郁,朋友劝他离婚,他说:“她于我有恩,我不能丢下她。”两位银幕男神,一个守寡十年,一个守病妻五年,都用行动把“从一而终”演成了现实。
在这个说“真爱已死”的年代,他们活成了反例。
妻子走后,家里没了烟火气,生活也一下变得空荡荡。可达式常没有选择沉溺,他把所有的念想,都寄存在了剧团那间小小的录音棚里。
女儿达姎定居国外,从事纪录片工作。每年春节她都会回国陪父亲。平日里常视频通话,分享创作灵感。
有人问达式常怕不怕孤独,他说:“我现在还在过集体生活。”
他住在徐汇一处老小区,清晨七点穿着中山装出门,背着旧帆布包,像极了赶去上班的老工人。
目的地是上影剧团。他依旧参与剧本会、录音棚工作,是剧团里最年长的“常驻专家”。
年轻演员请教台词,他手把手教。别人问他怎么还不退休?他咧嘴一笑:“退休了干嘛,晒太阳啊?”
他不怕老,也不怕忘记。因为他还在演戏,就还在被记得。
荣格说:“人之所以伟大,是他有能力承受真实的自己。”
达式常将所有悲欢苦难都转化为角色的温度,也让我们这些看客,在他的沉默、坚守与表演中,看见了另一种人生的答案。
愿老先生健康长寿,在有光的地方,继续用角色和世界对话,继续做那束沉静的光,照亮一代人的银幕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