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际影坛长期具备举足轻重影响力的『成龙』以及他麾下的成家班,曾被视为香港动作片黄金时代的象征。尽管『成龙』的光环广泛覆盖全球,但在这股光环背后,团队内部的分歧与矛盾也如影随形。被外界誉为团队核心的蒋荣发,縄绳般紧紧缠绕着与『成龙』的合作历程,因观点分歧而逐渐走向分道扬镳。如今已退出幕后多年的他,接受港媒采访时直陈对『成龙』的不满,揭开了多年来积累的情绪。
故事的导火线发生在1992年的电影城市猎人之拍摄阶段。蒋荣发担任武术指导一职,但在实际权力结构中他感到位高却未必有话语权。只要『成龙』在场,动作设计几乎都要听从他的决定,因为那些动作需要由他来执行,而他必须无条件配合,成为一个被动的执行者而非真正的主导者。这样的工作状态让他内心越发不快,然而考虑到公司与老板的关系,他选择忍耐。
杀青之际,『成龙』请团队成员共进晚餐并给每人发放了十万港元的酬劳,然而蒋荣发却未被邀请。事后才由副指导黎强根传来消息,才知自己并未被列为参与分子中的受益者。虽然他并不在乎是否吃到饭,但对于本应作为指导的他却与其他人同酬的结果,他感到极度不公。到公司领钱时,看到自己领取的酬劳竟然与副指导一样只有十万港元,这一差距让他当场震惊并直指不公平。
蒋荣发后来回忆说,面对这样的结果他并未立即被动接受。他主动去找『成龙』理论,却遭遇对方的回答,即成家班在企业层面上并不区分大小之分。这个回答让他记忆深处深受刺痛,因为工作上的真正区分显然存在。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拍摄前就明确告知酬劳制度不分大小,这份工作他也许就不会接手。
更让他难以释怀的是,当时加入时间较晚、仅仅在团队中工作一个月的黄明升和陈文清竟也拿到了同样的十万港元。那一刻,蒋荣发深感失望:他跟随『成龙』走了十二年,付出与回报之间的对等关系似乎已被彻底颠覆。此后他的心态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认为若连核心成员的回报都如此一致化,那么未来再没有足够的激励去拼搏。
除此之外,蒋荣发还在访谈中提及到在拍摄醉拳二时所经历的种种不易。威亚装置断裂导致他伤情加剧、替身因迟到而被迫顶上完成高风险动作,以及他离开成家班后还欠公司九十万港元等事件。这些往事让他感叹自己多年来对『成龙』的付出与辛劳,终于在心底积攒成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和失落。
这一连串的叙述不仅暴露出个人情感的积压,更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上世纪香港动作电影黄金年代背后更广泛的行业现实。在那样的片场高效运转的模式中,武术指导、替身演员等幕后岗位往往承担极高的风险,却在话语权与利益分配上处于弱势。成家班以一家人的理念自豪地标榜团队协作,但当所谓的“不分大小”成为酬劳分配的原则时,真正有贡献的骨干成员往往难以获得应有的认可与回报。
截至目前,『成龙』及其团队尚未就此事发表公开回应。此番回顾与反思,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一个光鲜背后隐藏的复杂现实,也引发人们对当时行业生态的再审视。对蒋荣发而言,经历了这一段风风雨雨,所谓的“核心骨干”身份与个人权益之间的张力让他对行业的信任感彻底发生了改变。对观众与业内人士而言,这段往事提醒人们:在光环之下,幕后工作者同样承载着高风险与脆弱的权益结构,其声音亟须被更清晰、公正地听见与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