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料想,往日在《焦点访谈》里一抬眼便让嘉宾心生发怵的方宏进,竟然已经到了这般程度了。63岁、满头白发、定居香港的,在各类行业论坛中身西装点头寒暄,仿若被时代推至角落却仍妄图抓取些什么。
在十几年前要是你去跟人讲,这个人会被他的女儿公开地指责家暴、被他的妻子告到法院,还被警方在网上通缉,那十有八九没人会相信。
像镁光灯泡一样光鲜的人的,是最经不住暗处那一下打击的。2011年里,『互联网』才初尝刚学会骂人不带喘息,一篇“女儿专访”便径直把方宏进给拖进了泥坑之中。
她说当父亲去还债要钱,母亲不给,于是动手了。她说自己亲眼目睹过打骂的场景,也确实见过父母与一名女子在咖啡馆里对峙的情形。
她说到被父亲跪请求不要去报警。这类看似显得极端的控诉,却是无数个被“体面”压瘪的家庭里最为真实的一部分。
待他出面去回应,已经晚了。他选择了沉默,还去指责媒体不应当去采访未成年人。但沉默,反倒更像是已经算是认输。
公众如同薄纸般的耐心,特别是面对那种『明星』️的双面人生,不过若要讲他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还得往前面去翻寻一番。
早年的方宏进的人设如同那完美得好像宣传片般的模样,双职工父母,中山大学毕业又考上南开研究生的子女。按道理来讲有这般背景的情况到哪里都能够弄得比较体面的。可命运却偏偏就喜欢玩个“串台”的小把戏。
原本在大学执教的他,偶然间被北京电视台的那位编导听闻过讲课,被抓去主持那《18分钟——经济与社会》的节目。初次上镜时紧张地反复调整站姿,可节目一播出就火了,他不废话、不装腔、不看稿的风格稳稳地树立起来了。
靠实力进入央视的,还有参与创办《焦点访谈》,一时间那可真是风头很盛。镜头内的他把社会议题解析得清清楚楚,如同刀子般锋利的他让观众感觉到了。那把刀子纵使闪亮亮,却也难以抵挡现实的钝乎乎。他不是央视编制,没有房子可以分配、没有出国培训机会、没有主持人那一点所谓光鲜的。
2004年,他去到了那东方卫视,在他的操盘之下,《看东方》便成为了金字招牌的存在,可平台更换却无法解决那最关键的事情:他确实是没有钱财。
在北京租房,孩子上学的开销仿佛无底洞似的。央视很多年他几乎没积攒下什么,这便使他完全陷入到焦虑之中。
他就绕过了主持人的职业限制,把广告公司挂靠到妻子的名下,借人脉去承接商业单,就是这一步,将他的人生推到了如同悬崖的境地。
2008年里的那笔一百万元的广告合同,就成了那压垮骆驼的首块石头。广告未及时送达,商家开启追款流程,事情发展到闹到公安局的地步,他便处于被网上通缉了。
尽管最终将钱偿还了,但是那后续的赔偿纠纷却是拉扯了好些年。
官司、债务、事业出现下坠情况,致使他的家庭关系便开始慢慢松动的。像多米诺牌一般接连发生的离家出走、夫妻反目、女儿控诉等事情,把他那原本挺体面的外壳给推倒了。
他试图反击,为了证明他那可叹的清白,进行他的上诉,那舆论的嘲笑比那法律的判决到来得要快得多。
离婚之后,位于北京的便宜且透荒凉的小出租房里住的他,在最拮据的时候完全依靠方便面来度日。
在主持圈子里没人敢任用的他,做自媒体时没有流量的他,遭到老观众嫌弃并且被新观众不认识的他。但他最为擅长的那一抹锋芒,也渐渐地被现实磨得越发钝涩。
后来他去了香港。不是逃,而是退。退到那一个比内地更为陌生且更为不关心他的人群的中间去。重新开始做生意的他,注册了公司,身笔挺地去参加论坛、行业会,讲话仍然字正腔圆且逻辑清晰,仿佛那“资本模样”的他就这样呈现。
但是你每每能够从很多照片里头看到那另外一番的意味:为了尽力让自己成为像那类商人模样的他。他并非是那种生来就懂得算盘并且懂得资本布局的人。
像更想要重新站起,把自己硬逼去适应那一个全然陌生的战场。
只是这一次没有了那摄像机📹️、没有了那提词器,而且还没有了那观众。
命运不会因为你以往曾经风光过,就为你留下一个偏门。此刻他的状况,既不算是很好的,也不算是太惨的,更像是一个跌离中心的人的,奋力抓边缘的支点。
63岁,那个满是沧桑感且头发已经全白的老者模样。
已不再是那个能够在节目里一句话挑破社会脓疮的主持人了,并非那完全是那个在网络里被痛骂得遍体鳞伤的失败者。
失去了光芒,还失去了筹码,只能够借助经验、怀些许耐心,再捎带些许运气,缓缓地向前挪动。
或许在他以后的日子里大概不会再有那类大的起伏跌宕,或许他再也无法追回到那往日的位置,不过至少他还能够接走下去,不管别人愿不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