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细节决定成败”,这句话绝非虚言。《亮剑》之所以能够大获成功,剧情中的细节设计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往往能在关键时刻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许多细节在初看时可能稍纵即逝,但回头细细品味后,却令人拍案叫绝、暗自称奇,甚至有些细节还让人细思极恐。
例如,王有胜在看守仓库时被友军连长扇耳光的那段戏,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但内中却隐藏了许多耐人寻味的巧妙安排。观众当时看得痛快淋漓,但事后细细回味,却又觉其中玄机重重,令人琢磨不透。
表面上看,李云龙似乎是个大老粗——他行为粗鲁,大大咧咧,文化程度不高,张口闭口“老子”、“你他娘的”,满嘴粗话。而且他喜欢抗命不服,从不甘心吃亏。古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让三分心平气和”,在他身上根本行不通,他的人生信条只有一个:别人抢我的份绝不允许,我抢别人的份才叫本事。他这种“没占着便宜就算是吃亏”的个性,贯穿了整部剧的始终。
然而,实际上李云龙并不笨,他是典型的粗中有细,甚至带有些许狡黠。他曾短暂当过被服厂厂长,临走时还打算顺走两百套军装。他虽然抱怨边区造的武器质量差、威力小,却又无奈地说“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有总比没有强”,还硬是讹了张万和二十箱手榴弹。
他看似天不怕地不怕,但这其实只是表象。旅长一到,他那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收敛,立刻换上谄媚笑脸。刚才还嚷嚷得满脸委屈,旅长一出现,立马低眉顺眼。李云龙曾说师长来了他也不怕,那其实不过是嘴上吹牛,卖弄老资格。实际上,别说师长,旅长来了他立刻就变成了乖顺的猫。
剧中师长是谁?正是赫赫有名的开国元帅刘伯承!抗战时期,刘伯承是八路军129师师长,被誉为军神。李云龙不过是一个团级干部,一个非正规主力团的团长,和师长比,差距悬殊。
那旅长呢?同样不简单,正是战功显赫、令敌胆寒的陈赓大将!抗战时,他是129师386旅旅长,该旅全是原红四方面军的余部,战斗力极强,日军屡次受挫于386旅,甚至发誓专门打击他们。
李云龙的原型或许包含了王近山、钟伟等将军的影子,或者是他们的结合体。1955年授衔时,李云龙仅被授予少将军衔,而孔捷、丁伟同样是少将,与旅长陈赓大将及元帅刘伯承相比,差距显然很大。所以李云龙平时靠狐假虎威,一见旅长或师长,立刻变得顺从。这也体现了他的聪明和处世哲学,虽然他多次抗命受罚,却屡罚屡升,始终没被冷落,说明首长们心底其实喜欢他。否则,李云龙哪怕有十个脑袋,也早被砍了。
李云龙是华野二师师长,李栗则是五师师长,二人是否认识?从剧情看,并不相识。按理说,作为华野师长,级别不低,彼此应当认识。但战争时期兵荒马乱,李云龙又刚从中野调来不久,且两人不属于同一纵队,彼此不熟悉倒也合理。而且二师和五师的军服大不相同,这也是反映当时我军装备不统一的真实细节,体现了剧组的用心。
李云龙让王有胜以牙还牙,“怎么吃的亏就怎么还回去”,否则别在二师混。王有胜立刻听命,狠狠给对方两个耳光。五师的连长只能眼睁睁看着。此时,五师师长李栗赶到,怒喝“是谁打了我的人?”,李云龙明显愣了愣。请留意这个细节,当李栗坐在吉普车上发问时,李云龙转头望着他,愣了整整三秒,这表明他没预料到会来这么一位“管事”的人物。即使他平时再蛮横,也知道在坐着吉普车的师长面前不敢造次。
那一瞬间,李云龙脑中飞速运转,凭直觉他知道对方非同一般。怎么收场?他绝不会硬碰硬,先发制人,开口自报家门:“是我让打的,我是二师师长李云龙!”李栗虽不熟李云龙,但肯定听过,问:“我说李云龙,你怎么叫你手下打人?”李云龙想了想,回道:“老张啊,你的人管教不严,我帮你管管。现在都学会抢东西了,将来还不欺男霸女?我这脾气就是喜欢动手。要打官司,咱们野司见。”
请注意,当时字幕上写的是“华野某纵五师师长李栗”,但李云龙却称呼他为“老张”。起初大家以为是剧组疏忽,或者李幼斌口误,叫错了名字。
事实真是如此吗?
这么明显的错误,剧组不可能犯。台词是反复练习的,且后期配音,怎么会出错?剧本也不可能写错,制作团队也都专业,发现不了这等“小错误”不合常理。
其实,这正是李云龙的聪明和狡猾所在!他开口称“老张”,一方面让双方士兵觉得两师长互相熟悉,毕竟直呼其名;另一方面也给李栗台阶下,毕竟双方都是师长,平级身份不能失礼。他叫“老张”,让李栗的部下误以为李云龙认错了人,否则不会这么嚣张。更为重要的是,日后二人再相见时,也不会太尴尬——“我当时认错人了,不知道是您李师长,否则不会闹成这样。”
李云龙绝非莽撞,他和李栗都是华野主力师长,迟早会碰面。师长之间不给面子,将来见面多尴尬?不能成为好朋友,至少不能成仇敌。李云龙反应迅速,先发制人,一阵炮轰,正体现了他机智的处世哲学。
李云龙虽无法无天,但毕竟是一师师长,军队干部,纪律他懂。他纵兵打人,是因为对方先动手抢东西,仓库门上还贴着二师封条,有理有据。至于敢嚷嚷去野司打官司,是因为他是华野首长特地从中野调来,深得粟裕司令器重,自然不怕和五师撕破脸。
实际上,李栗真名叫李栗,他是剧组的美术师,在剧中客串出演。表演简洁到位:全程冷峻,眼神犀利,气场秒杀李云龙。全剧中他只说了两句台词:“我说李云龙,你怎么叫你手下打人?”和“东西都放下跟我走。”虽最后带人离开,但气势不怒自威,实则让李云龙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