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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的光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江雪盈洁白的鱼尾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攥着裙摆的指尖泛白，精致的妆容下，下颌线绷得像根即将断裂的弦。面前的林宗泽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可那双小眼睛里的贪婪与急切，像油污般玷污了这身昂贵的定制礼服。
“如果您敢用强的话，只会得到一具尸体。”江雪盈的声音清冽如冰，每个字都裹着寒意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激起宾客席间一阵倒抽冷气的声响。她的目光扫过宴会厅里那些或惊愕或鄙夷的面孔，最终落在人群后方那个穿着蓝色外卖服的身影上，眼底瞬间漾起细碎的涟漪。
林宗泽被她眼中的决绝骇得后退半步，随即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转向身后珠光宝气的女人：“哎呀妈，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就是要娶雪盈，我非雪盈不娶！”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完全没了平日里纨绔子弟的嚣张。
王淑芬缓缓摘下丝质手套，猩红的蔻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斜睨着江雪盈，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说吧，什么条件，你才能离开他。”
“林夫人，这不是钱的问题。”江雪盈挺直脊背，婚纱的裙摆随着动作绽开一朵冰莲，“想要我嫁给林宗泽，除非我死。”
“江小姐，我想你误会了。”王淑芬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像银铃撞在玻璃上，带着奇异的穿透力，“我今天来，不是替我儿子抢你的。”她顿了顿，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锁定在那个蓝色身影上，一字一顿道：“我是来，抢他的。”
“什么？妈，你疯了吗？”林宗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怎么连你也要嫁给他？他就是一个臭送外卖的呀！”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宴会厅。
王淑芬收回手，腕间的翡翠手镯滑过皓腕，发出细微的碰撞声。“怎么跟你陈叔叔说话呢？”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眼神却像淬了冰。
林宗泽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妈，这……你从小到大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现在因为一个臭送外卖的打我？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你不懂。”王淑芬的眼神突然变得柔软，望向那个蓝色身影时，竟泛起少女般的痴迷，“你不懂陈叔叔的魅力。”
宾客席彻底炸开了锅。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穿紫色旗袍的贵妇张大嘴巴，手里的香槟杯晃出金色的酒液，“这一个送外卖的怎么这么抢手啊？”
“江雪盈要嫁给他，现在连‘黑寡妇’王淑芬也要争着嫁给他。”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写满困惑，“这个送外卖的到底有什么魅力啊？”
被众人议论的陈恪远终于拨开人群走上前。他身上的蓝色外卖服沾着些许褶皱，与周围的奢华格格不入，可他挺拔的身姿和沉稳的步伐，却比在场任何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都更有气场。“淑芬，你别闹了，有什么咱们回头再说。”
“我就要在这说！”王淑芬上前一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咄咄逼人的声响，“我现在问你，我们俩你到底选谁？”
“淑芬……”陈恪远眉头紧锁。
“选！”王淑芬斩钉截铁地打断他。
江雪盈往前一步，挡在陈恪远身前。洁白的婚纱与她娇小的身躯形成强烈的反差，却莫名生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林夫人，请你自重。大叔是我的未婚夫，你明目张胆地在我的订婚宴上跟我抢男人，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小丫头片子，你也配我正眼看你？”王淑芬嗤笑一声，抬手拨了拨波浪卷发，“我跟老陈处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好得很。”江雪盈冷笑，眼底闪过一丝倔强，“不怕你‘黑寡妇’有毒，敢跟我抢大叔，那我就跟你碰一碰。”
“你跟我碰？”王淑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上下打量着江雪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你也配跟我碰？”
“你——”江雪盈气得胸口起伏，却很快稳住情绪，一字一句道，“好，大不了我们就拼个鱼死网破！就算是把公司拼破产，我也要在临死前咬掉你一块肉！”
“好啊来啊！”王淑芬向前逼近半步，香奈儿套装的垫肩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我倒要看看是你这条鱼先死，还是我的网先破！”
两道身影之间的空气仿佛凝结成实质，连背景音乐都识趣地低了下去。陈恪远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西装袖口被拉扯得变了形：“哎够了——”他伸手想将两人隔开，混乱中却不知摸到了什么，只听王淑芬一声厉喝，清脆的耳光声在大厅里炸开。
“闭嘴！”王淑芬的珍珠耳环还在微微震颤。
江雪盈立刻扑到陈恪远身前，缎面礼服的裙摆扫过散落的水晶碎片：“好你个黑寡妇！凭什么打大叔？他是我男人！”
“怎么就成你男人了？”王淑芬冷笑一声，涂着正红甲油的手指戳向陈恪远胸口，“你们俩还没订婚呢，算哪门子男人？”
“就是我男人！”江雪盈伸手去拉陈恪远的胳膊。
“是老娘的！”王淑芬抓住他另一边手腕。
“我的！就是我男人！”
“老娘的！”
两人像争夺战利品似的拉扯着陈恪远，定制西装的纽扣被拽掉两颗，露出里面浆烫笔挺的白衬衫。宾客席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有人举着手机录像，闪光灯在人群中明明灭灭。
“这个世界也太疯狂了吧。”穿燕尾服的中年男人张大嘴巴，手里的刀叉“当啷”掉在餐盘里，“这两个绝世大美女，居然为一个男人打起来了……”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旁边的贵妇用手帕捂住嘴，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缠斗的三人。
“哎呀爸呀，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呀！”陈一鸣急得满头大汗，扯着父亲的胳膊连连跺脚，定制皮鞋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
“够了！”陈恪远突然暴喝一声，双手按住两个女人的肩膀，“这样——一三五是你，二四六换你，这总行了吧？”
《这届金主不太冷》 → #河马剧场app
王淑芬抬手打掉他的手，钻戒在灯光下划出冷冽的光：“你想的倒挺美！我们俩你到底选谁？”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旋转门“咔嗒”一声被推开，穿深灰色高定西装的男人逆光走来，身形挺拔如松。程锐慢条斯理地摘掉金丝眼镜，用丝绒眼镜布擦拭着镜片：“好热闹啊，看来我没来晚，赶上了一出好戏。”
“程锐？”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混沌资本！全球排名前三的资本财团，他怎么会来？”
陈恪远的眉头瞬间拧成疙瘩：“你来干什么？”
“陈恪远，你可真不够意思。”程锐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鹰隼般锐利，“订婚居然不通知我这个老朋友。”
“老朋友？”陈恪远嗤笑一声，“我可没有和手下败将做朋友的习惯。”
“你——”程锐的脸色骤然阴沉，随即又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没把我当朋友，但我可一直惦记着你。”
“程锐，我有未婚妻了啊。”陈恪远将江雪盈往身后带了带，语气里的警告毫不掩饰，“我不好那口，你惦记错人了。”
旁边的林宗泽突然嗤笑一声，用胳膊肘碰了碰陈恪远：“看来程锐和你爹很不对付啊。被程锐盯上，可比落在我妈手里惨多了。”他话音刚落，就被陈恪远投来的冷冽眼神制止。
陈恪远向前一步，挺拔的身影在灯光下投出浓重的阴影：“程锐，当年你勾结外资，害得师傅家破人亡。我看在大家是同门的份上饶你一命，我说过，永远不准你再踏入龙国一步。”每个字都像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掷地有声。
程锐仰头饮尽杯中酒，将空杯往旁边侍者的托盘上一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程锐了。”他整理了一下领带，动作优雅却透着一股狠戾，“我这次回来，就是特意来找你报仇的。”
“哎，我不管你是谁。”江雪盈突然从陈恪远身后站出来，娇小的身躯挡在前面，像只炸毛的小猫，“要想对付大叔，先过我这一关。”
“还有我。”王淑芬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上前，名贵的旗袍勾勒出她保养得宜的身段，眼神却锐利如刀，“程锐，别以为几年不见，我们就好欺负了。”
程锐故作惊讶地挑眉，目光在两个女人身上转了一圈：“一个未婚妻，一个红颜知己，陈恪远，你艳福不浅啊。”
“别废话了。”陈恪远的声音陡然拔高，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气场，“这儿不欢迎你，滚出去。”
“nonono。”程锐摇着手指，笑意里藏着毒蛇般的阴冷，“陈恪远，这不该是你的待客之道。我可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话音未落，江雪盈和王淑芬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什么？”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江雪盈握着手机的手指颤抖着，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眼底的慌乱：“怎么会这样呢？”
王淑芬猛地抬头看向程锐，声音因愤怒而发颤：“客户违约，公司濒临破产！我堂堂华盛财团，居然遭到不明势力的商业狙击，是你！”她指着程锐的手剧烈抖动，昂贵的手镯在灯光下闪着绝望的光。
程锐摊开双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陈恪远，我给你送的这份订婚礼，喜欢吗？”
“程锐，你想报仇随时找我，没必要祸及他人吧。”陈恪远的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指缝间几乎要挤出冰碴。
“我最讨厌你这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嘴脸。”程锐突然提高音量，眼中迸射出疯狂的光芒，“没错，我不光要让你去死，还要让这些跟你有关系的人全部都去死！我要彻底灭杀你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
“师弟，你已经无可救药。”陈恪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的叹息，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对对，我就是无可救药了！”程锐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肩膀都在抖，“自从你把我赶出龙国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死了。之所以能让我存活到现在的信仰，就是要打败你，打败你！”他指着陈恪远的鼻子，近乎咆哮地重复着。
林宗泽在一旁看得咋舌，凑到陈恪远耳边低语：“哇，你爹可真够牛逼的。一个送外卖的，竟然能惹上程锐，还让程锐亲自上门报仇，看起来结的梁子不小。”
陈恪远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死死盯着程锐：“程锐，你现在收手，滚出龙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程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陈恪远，你没搞清楚状况吧？你这二位女朋友，马上就要破产了。”
江雪盈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她紧紧抓着陈恪远的衣袖，指尖冰凉。王淑芬则强撑着镇定，但紧抿的嘴唇暴露了她的不安。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程锐从侍者托盘里拿起一杯香槟，慢条斯理地晃动着，“从你决定站在他身边开始，就该想到会有今天。”他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缠在两个女人身上，“商场如战场，输了就要付出代价。”
陈恪远挡在江雪盈身前，目光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程锐，有什么冲我来，动她们算什么本事。”
“本事？”程锐嗤笑一声，“能让敌人痛苦的就是本事。你不是最在乎她们吗？我就要让你眼睁睁看着她们一无所有，看着你在乎的一切都化为泡影。”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将空杯重重放在旁边的餐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宴会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水晶灯的光芒依旧璀璨，却照不进这突如其来的阴霾，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在这场本该喜庆的订婚宴上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