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着剪刀,对着镜子,一脸壮士断腕的决绝:“看好了!今天本姑娘要自己剪刘海!”我靠在门框上,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还得撑着:“老婆大人心灵手巧,剪完肯定更美。”
她平时修修剪倒也利索,可这次不知是手滑还是剪刀跟她有仇,只听“咔嚓”几声,再抬头时,我差点没把舌头咬掉——那刘海,左边短得像被狗啃了,右边长长一绺耷拉下来,中间还秃了一小块,活脱脱一个抽象派艺术作品。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眉头越拧越紧,最后猛地转身,那眼神像两把小刀子直直戳过来:“好看吗?”
好看?这哪是好看,简直是惊悚片现场!我拼命想绷住脸,嘴角却像有自己的想法,疯狂往上翘。喉咙里憋着的笑气直往上冲,顶得我嗓子发痒,胃部一阵抽搐。我赶紧捂住嘴,假装咳嗽,可肩膀却不受控制地抖起来,像筛糠似的。她那双眼睛还死死盯着我,我越是想忍,笑意越是汹涌澎湃,在胸腔里左冲右突,憋得我眼前发黑,差点背过气去。
“你……你笑什么?”她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我拼命摇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肋骨像被笑气撑得生疼。实在憋不住了,我猛地转身,一头扎进旁边的沙发里,把脸死死埋进靠垫,整个人像条离水的鱼一样疯狂扭动。无声的狂笑在体内炸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胃部痉挛得厉害,真怕自己就这么笑厥过去。
过了好半天,我才勉强止住那阵要命的抽搐,红着眼、喘着粗气爬起来。她正双手叉腰站在沙发边,气鼓鼓地瞪着我,那滑稽的刘海随着她的呼吸一颤一颤。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最诚恳的表情,走过去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老婆,别生气……真的,这发型……特别有创意!特别……特别……嗯……辨识度!”我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帮她把那绺长的别到耳后,“这样……这样也挺可爱的,像只炸毛的小猫,特别萌。”
她噗嗤一声,终于没绷住,白了我一眼,却也没再生气,只是嘟囔着:“都怪你,也不拦着我!”我赶紧狗腿地凑过去:“我拦了啊!在心里拦了八百遍!下次我一定物理拦截!”看着她终于缓和下来的表情,我悄悄松了口气,心里那点憋笑的内伤,瞬间被这熟悉的烟火气治愈了。生活嘛,不就是这样,有惊吓,有笑料,还有那个让你笑到内伤也甘之如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