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久了,无论男女,都会染上一层淡淡的忧郁,眉宇间总萦绕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绸\"意。陈瑶也不例外,她甚至开始担忧自己是否正在滑向某种病态的深渊。
那双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皮鞋整齐地摆放在玄关,分毫不差地保持着完美的水平线——这已然超出了寻常的洁癖范畴。浴室里,那个素日里连上班都懒得化妆的女子,此刻却对着镜子精心描绘着烈焰般的红唇,鲜艳得近乎刺目。
\"真是有病。\"她叼着烟,对着镜中的自己嗤笑,\"阿有点13点?\"烟雾缭绕中,她又为自己开脱:不过是无聊时的自娱自乐罢了,懂吗?
肖一翎始终执着地邀约,饭局、歌厅,锲而不舍。偶尔陈瑶会应允,在微醺之际,在歌声沉醉时,当她的眼中泛起迷离的光。但每当肖一翎以为时机成熟想要送她回家,得到的永远是一个斩钉截铁的\"不\"字。夜色中离去的出租车尾灯,在肖一翎眼中都成了某种病态的象征。
\"真的毫无可能?\"肖一翎不甘心地追问。陈瑶只是淡淡地说:\"等你的苏诚牌黄酒面世再说吧。\"男人的沉默让她彻底失望——为讨好女人信口开河的男人,骨子里都是懦夫。她始终相信,没有灵魂的男人,再多的金钱也撑不起魅力。
相亲对象是陈嘉极力推荐的\"优质男\"——四十岁,离异,在传统媒体时代就能频频亮相的精英。第一次在大光明电影院🎦的约会还算愉快;第二次饭局,陈瑶特意换上旗袍赴约。当对方制止她点烟时,那句\"女同志抽烟太江湖\"的评价,让陈瑶笑出了声:\"我本就是江湖中人。\"邻桌的侧目中,这段关系戛然而止。
最执着的要数广州的于叙良。即便被明确拒绝,他依然不死心地邀请陈瑶同游西班牙。他描绘的西班牙令人神往:未经修饰的古村落让人找回迷失的自我,地中海的天堂胜景美得令人跪地痛哭,严格意义上的天体海滩神圣不可亵渎。深夜电话里,那首用西班牙语吟唱的《鸽子》更是让她潸然泪下:
\"当我离开可爱的故乡哈瓦那
你想不到我是多么悲伤
天上飘着明亮的金色的彩霞
亲爱的姑娘靠在我身旁......\"
这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浪漫,这种令人不顾一切的冲动,让陈瑶第一次为自己感到心酸。当然,骗子除外——她苦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