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7日之后,美国总统特朗普发起的针对全球贸易伙伴的关税战将尘埃落定。这场关税战从4月2日开始,持续了4个月零5天。
特朗普为输往美国的商品设立了四套税单:友好国家税率10%起步;正常国家税率20%起步;不友好国家税率30%起步;通过第三地转运方式输往美国的商品将被征收40%的转运税。已经和美国达成关税协议的国家需向美国缴纳三种费用:一是输美商品被征收关税,二是承诺向美国投资,三是承诺购买数额巨大的美国商品。
在这四个月的关税战中,出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现象,尤其是特朗普的率性而为、朝令夕改给人印象深刻。但美国政府的逻辑是清晰的、步骤是正常的,也基本取得了他们希望取得的结果。至于这个结果对美国及全世界而言利弊如何,众说纷纭。
美国的关税围墙一旦立起来,就不大可能降低或撤销。接下来,如何进入、经营美国市场,将是企业各显神通的时候。关税收入将大幅提高,效果立竿见影。根据美国财政部公布的数据,从4月份开始,美国的关税收入已经节节攀升。摩根士丹利在其最新研报中预测,美国海关净收入年化后高达3270亿美元。可以预料的是,不论谁当美国总统,这块每年3000多亿美元的蛋糕,美国政府只会想办法增加,不会减少。
对于美国之外的企业来说,问题是如何进入美国市场;对于美国之内的企业来说,问题是如何经营美国市场。围墙内外的企业既要各显神通,又要适当妥协、密切协作,才能使商品跨越关税围墙。这是纯市场经济行为,考验各自企业的竞争力。
贸易伙伴对美国投资和购买商品的承诺,100%实现的可能性不大。仅日本和欧盟对美国投资和购买商品的承诺就高达1.9万亿美元,可以想象,几十甚至上百个贸易伙伴的承诺超过10万亿美元大概没有问题,甚至可能达到几十万亿美元。如果这些承诺全部落实,整个美国及其人民都可以躺平了。基本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承诺不可能100%实现,能够部分实现就很好了,特朗普就会很满意了。
40%的转运税对中国企业构成了重大挑战。一些国家的企业通过第三地生产产品输往美国从而规避关税,这是一个常见的做法。中国企业也这么做,转进美国市场的基地有越南、墨西哥等国家。特朗普政府设立的40%的转运税就是针对这类企业的。到目前为止,这项政策在技术层面还没有落地,因为如何认定一件商品是越南或墨西哥生产的、还是从中国转运的,需要一个标准。汽车业有一个标准可供参考:《美墨加协定》规定,汽车必须包含75%的北美地区产零部件,才能在跨境时享受免关税待遇。如果美国比照这个规定,要求一件商品需要75%的零部件在当地生产,才能算是原产地、不是转运的,那么对其他国家的企业特别是中国企业而言,将是一个巨大挑战。
“忧美论”无可厚非,应变自强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对美国政府进行严厉批评、对美国人民和企业表达深深同情,这是包括部分中国媒体在内的全球媒体的一道独特风景。替美国人民担忧的“忧美论”行之有年,特朗普连任后,这种论调的强度达到新高峰。面对新的国际贸易格局,顺应变化、积极探索破解之道、自立自强才是企业和政府正确的应对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