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因彻底改变了人们对宇宙的理解而享誉全球，但很少有人成功挖掘过这位著名科学家的精神层面。在因科学成就而备受赞誉近二十年后，晚年的他为何转向神学？他真正相信的究竟是什么？
编译｜申璐
纪录片《爱因斯坦》（2008）。
如何理解作为科学家的爱因斯坦晚年转向神学？近日，一本最新出版的爱因斯坦传记《我是无限的一部分：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精神之旅》（暂译，I Am a Part of Infinity: The Spiritual Journey of Albert Einstein）引起广泛关注。通过研究相关档案、书信及传记材料，该书作者基兰·福克斯（Kieran Fox）深入挖掘了爱因斯坦如何受到众多思想家的影响，以至于晚年试图创造一种神秘主义与数学相结合的新体系。这本书也被认为首次揭开了爱因斯坦的精神世界。
爱因斯坦的科学研究一直是学界内外关注的焦点，但在《我是无限的一部分》中，基兰·福克斯采取了一种新方法，将这位物理学家视为一位“不完美”的形而上学领袖，他认为我们可以从爱因斯坦的这一面学到很多东西。
在因科学成就而受到赞誉近二十年后，晚年的爱因斯坦试图将自己转变为精神领袖，他发起了一场名为“宇宙宗教”的运动，但几乎没有人皈依。科学和宗教界的诸多人士对此的反应大多是负面的。一位著名的天主教主教曾说：“爱因斯坦的宇宙宗教只有一个缺点：他在单词中多加了一个字母——‘s’。”尼尔斯·玻尔听到爱因斯坦说“上帝不会掷骰子”时也斥责了他，请他不要再告诉上帝他能做什么。而在本书作者看来，这是一种看待世界的新方式。“爱因斯坦要求我们与宇宙交流，以同情心对待每一个生物，引导渗透万物的力量并将其用于纯粹的目的。”
《我是无限的一部分》英文版书封。
为了理解这一转变，基兰·福克斯还关注到爱因斯坦与历史上诸多伟大思想家与著作之间的渊源，从毕达哥拉斯到柏拉图、从叔本华到斯宾诺莎、从《奥义书》到圣雄甘地，爱因斯坦都曾从其思想中汲取过灵感。这段不同寻常的精神旅程最终使他成为和平主义和素食主义的实践者，并将自然与宇宙意识联系起来。福克斯在书中还着重叙述了爱因斯坦“对生物的热爱”，他格外关心爱因斯坦的宠物，认为他与动物之间的关系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高于他的人际关系。
尽管这本书声称并不关心物理学家的世俗生活，但关于爱因斯坦私生活的争议这些年从未间断。他年轻时便展现出对感情的随意态度。他的第一任妻子在两人结婚前就生下过一个从未见过父亲的女儿；后来他与表妹艾尔莎的婚姻也充满龃龉，其间爱因斯坦仍然绯闻不断，而艾尔莎不得不忍受。私生活中，爱因斯坦展现出明显的自我中心主义，这显然是关于爱因斯坦的叙事中不应被忽视的一部分，以及这是否与其晚年的转向有所关联，仍然有待讨论。
《华盛顿邮报》刊发的一篇书评文章指出，透过该书读者应该看到的是作者与爱因斯坦两个人面对常规世界时的挣扎。在书中，福克斯明显流露出他本人所处的精神困境，他认为与爱因斯坦提供的关于“宏大”“宇宙”与“精神”的方法相比，常规世界是不够的。这种世俗与形而上学之间的断裂体验也是科学和现代性相关问题的一个基本要素。
与爱因斯坦同时代的社会理论家马克斯·韦伯曾雄辩地诊断了“世界毁灭”带来的痛苦，其中“神秘生活的超然领域”与“直接和个人的人类关系的兄弟情谊”被切断。这种二元论不仅是爱因斯坦作品和遗产的典型特征，而且在无法调和神话与人之间关系的学术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华盛顿邮报》这篇书评认为，从这个角度而言，福克斯并没有着手解决这一困境，但他确实捕捉到了其中蕴含的更深层次的影响。
参考资料：
1. A new study of Einstein explores his search for spiritual meaning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books/2025/03/31/einstein-spirituality-infinity-kieran-fox-review/
2. I Am a Part of Infinity: The Spiritual Journey of Albert Einste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