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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德、玛雅人和罗马的故事提供的不仅仅是警世故事;它们提供了对自然与文明之间深刻相互依存关系的洞察。
作者：Matthew A. McIntosh
公共历史学家
引言：变化天空中的脆弱订单尽管文明在建筑、写作和战争方面取得了所有成就，但它总是依靠从天气中借来的时间而存在。在美索不达米亚的拱形寺庙和玛雅人的石头堤道之下，在国家意识形态和帝国野心之下，隐藏着更不稳定的东西：对季节性降雨、肥沃土壤以及相对稳定的温度和降水模式的依赖。
我们倾向于通过征服或政治管理不善的镜头来叙述古代帝国的衰落：凯撒越过卢比孔河，巴比伦落入波斯之手，各个王朝失去了天命。但是，气候，那种巨大而矛盾的力量，潜伏在这些故事的边缘，经常被忽视或浪漫化。然而，极端天气、干旱或突然的生态变化往往在复杂社会的瓦解中发挥决定性作用。
本文探讨了古代文明如何面对或未能面对剧烈的气候变化。它不是试图将历史扁平化为环境因果关系的确定性弧线。相反，它认为气候是众多强大变量中的一个，由社会如何选择或能够做出反应而起决定性作用。在这方面，古代世界为我们这个生态破坏、政治惰性和基础设施紧张的时代提供了一面镜子。
阿卡德崩溃和干燥的北方
国王的青铜头像：国王的青铜头像，很可能是阿卡德的萨尔贡，但也可能是纳兰辛。出土于尼尼微（今伊拉克）。
阿卡德帝国由萨尔贡大帝于公元前 2334 年左右建立，通常被认为是世界上第一个帝国，是行政集权、道路建设和跨文化融合的早期实验。它也像大多数美索不达米亚政体一样，极易受到北部平原雨养农业的影响。
大约在公元前 2200 年，这种脆弱性变成了灾难性的。考古和地质证据表明，在此期间，该地区遭受了一场长期的严重干旱，通常被称为“4.2 千年事件”。在此期间，叙利亚 Tell Leilan 的沉积物岩芯显示出快速干旱化和废弃的迹象。1 泥板描述了农作物歉收、饥荒和社会崩溃，通过宗教哀叹的镜头折射出来。 阿拉伯数字
学者们争论干旱是帝国衰落的根本原因，还是仅仅是现有紧张局势的催化剂。3 但仍然明确的是：帝国的僵化和对集中供应的依赖，缺乏承受长期生态危机的灵活性。干旱不仅使土地变得干燥;它打破了帝国的想象力。
玛雅崩溃：雨水、王权和水资源管理墨西哥尤卡坦州 Kiuic 遗址的金字塔。肯尼斯·塞利格森
在尤卡坦半岛的石灰岩低地， 古典玛雅人以复杂的城邦、精心设计的仪式日历和不朽的建筑繁荣了几个世纪。但到公元 9 世纪末，科潘、蒂卡尔和帕伦克等主要城市中心急剧衰落。
来自湖泊沉积物核心和石笋的古气候数据表明，干旱持续存在，尤其是在公元 800 年至 1000 年之间。4 这几十年的干旱会摧毁雨水喂养的庄稼，使蓄水系统紧张，并削弱国王作为神灵中介的礼仪角色。
与阿卡德人不同，玛雅人不是一个单一的帝国，而是一个相互竞争的政体的星座。然而，一个共同的宇宙观将降雨与王权和仪式实践联系起来。当天空失败时，王室合法性也随之失败。铭文停止了。城市被遗弃。崩溃不是统一的，而是普遍的，并在文化上引起共鸣。5
正如学者们所指出的，玛雅城市的沦陷揭示了一个更广泛的事实：只有当适应失败时，无论是由于政治僵化、精英竞争还是文化限制，生态危机才会变成文明崩溃。6
罗马西部的衰落：气候挂毯，而不是导火索
《帝国的历程：毁灭》， 托马斯·科尔著（1836 年）/ 图片 由纽约历史学会提供， 维基共享资源
长期以来，西罗马帝国的衰落一直抵制着简洁的解释。军事越权、腐败、野蛮人入侵。他们都是熟悉的罪魁祸首。然而，近年来，环境历史学家又增加了另一层：气候波动性在古代晚期的作用。
树木年轮研究和冰川冰芯表明，从公元 4 世纪开始，出现了冷却和气候不稳定的模式。7 这个“古代小冰河时代晚期”，加上 530 年代和 540 年代的火山喷发，引发了广泛的农作物歉收、社会动荡和疾病，尤其是公元 541 年的查士丁尼瘟疫 。8
虽然东罗马（拜占庭）帝国通过制度适应承受了这些压力，但事实证明，西方（四分五裂且经济空洞）更加脆弱。气候并没有从机械意义上导致罗马的衰落，但它塑造了崩溃发生的背景。9
正如凯尔·哈珀 （Kyle Harper） 所说，罗马世界不仅被征服，而且被“自然力量的无情压力”慢慢瓦解。10
适应和基础设施：废墟中的赢家约旦佩特拉：法萨德和“ed-Deir”的岩石。/ 摄影：Andreas Voegelin，巴塞尔安蒂肯博物馆
并非所有对环境压力的反应都以灾难告终。 佩特拉的纳巴泰人掌握了沙漠水文学，引导山洪暴发，并将水储存在岩石上雕刻的蓄水池中。11 安第斯山脉的印加人在梯田山脉上建造仓库，以缓冲多变的气候条件。12 即使是崩溃后的玛雅社区也以更小、更分散的形式存在。
弹性系统的区别不是技术优势，而是社会和政治灵活性，即调整、重新分配和重新思考集体优先事项的能力。从这个意义上说，韧性不仅是一种结果，而且是一种文化能力。
基础设施不是中立的。它对优先级、假设和限制进行编码。在环境危机中幸存下来的古人不是通过征服自然，而是通过与自然合作。我们基本上已经忘记了这一教训。
气候的过去和现在：从崩溃到瘫痪现代文明尽管具有复杂性和计算能力，但仍然受天气和水的支配。但与古人不同的是，我们拥有模型、警告和远见。我们缺乏的不是知识，而是协调。
我们目前的基础设施，从全球供应链到电网，与美索不达米亚的运河供水系统或玛雅人的仪式造雨之王一样脆弱。这场危机不再是理论上的：火灾、洪水和饥荒现在以可怕的频率出现在头条新闻中。
与古代世界的真正相似之处在于我们的不作为。政治两极分化、经济短期主义和文化否认主义在最需要韧性的地方造成了瘫痪。13
结论：废墟中的记忆历史不会重演，但它会押韵。阿卡德、玛雅人和罗马的故事提供的不仅仅是警世故事;它们提供了对自然与文明之间深刻相互依存关系的洞察。崩溃并非不可避免，但当警告信号被忽视时，它总是有可能的。
我们不缺乏技术。我们缺乏想象力、团结精神和建立持久系统的道德意愿。
古人可以辩解无知。我们不能。
附录脚注- Harvey Weiss 和 Raymond S. Bradley，“是什么驱动了社会崩溃？ 科学 291，第 5504 期（2001 年）：609-610。
- Sing C. Chew，《世界生态退化：积累、城市化和森林砍伐，公元前 3000 年至公元 2000 年》（Walnut Creek：AltaMira Press，2001 年），第 40 页。
- 同上，第43页。
- David D. Zhang et al.， “The Causality Analysis of Climate Change and Large-Scale Human Crisis，” PNAS 108， no. 42 （2011）： 17296–17301.
- Nicholas P. Dunning 等人，“古代玛雅水库、人工湿地和可持续水资源管理机制”，PNAS 109，第 10 期（2012 年）：3646-3651。
- Fikret Berkes、Johan Colding 和 Carl Folke，《驾驭社会生态系统：构建应对复杂性和变化的复原力 》（剑桥：剑桥大学出版社，2003 年），第 8-11 页。
- 凯尔·哈珀，《罗马的命运：气候、疾病和帝国的终结 》（普林斯顿：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2017 年），第 26 页。
- 同上，134-40。
- 同上，212-220。
- 哈珀，《罗马的命运 》，第 8 页。
- Chew，《世界生态退化》， 第 94 页。
- Berkes、Colding 和 Folke，《驾驭社会生态系统 》，第 101 页。
- 哈珀，《罗马的命运 》，第 247 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