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瑕膏第三次被蹭掉时，我盯着新娘锁骨上的印记，突然不敢再用粉扑。指尖触到她皮肤的瞬间，想起自己脖子上那些反复出现的干燥斑块，上次给模特化完妆，对方盯着我手腕说 “你这皮肤是不是对化妆品过敏”，我握着化妆刷的手都在抖。
这是我做化妆师的第六年，也是和特应性皮炎 “打交道” 的第三年。从最初的眼周干燥，到后来蔓延到脸颊和脖子，每次给客户试妆前都要偷偷在自己手腕上涂一层厚厚的保湿霜，生怕化妆品碰到皮肤会加重。有次新娘试妆时突然问：“你怎么总戴着手套化啊？” 我举着粉扑的手停在半空，愣是没找到合适的借口。
去年秋天，常约我化妆的戏曲演员看我总在休息时涂护手霜，卸妆时轻声说，光在意皮肤表面不够，得从里外一起调。我开始尝试着内外联合调理。
坚持半个月时，早上洗脸不再觉得脸颊刺痛，化妆时不用再先涂三层保湿霜了。一个月后，脖子上的皮肤没那么干了，穿高领毛衣化妆也没那么难受，指尖碰到底妆产品时，不再像以前那样立刻泛红。现在两个多月过去，昨天给新娘化底妆，我试着摘下手套，指尖划过她的脸颊，粉底刷在手中转出的圈，比任何时候都稳。
刚才新娘的妈妈过来看进度，笑着说：“你这手法真轻柔，我家姑娘都没皱眉。” 我低头蘸取腮红，镜子里映出自己脖子上淡淡的印记，突然觉得，原来当自己的皮肤不再添乱，才能真正画出让人舒服的妆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