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的铜锣湾街头，一位戴米色贝雷帽的女士在红绿灯前踟蹰。
驼色大衣裹着单薄身形，握着星巴克纸杯的手指微微发颤——若不是眼尖的路人多看了两眼，恐怕没人认出这是九十年代风靡香江的"玉女掌门人"周慧敏。
绿灯亮起又熄灭三次，57岁的她仍定定站在斑马线中央。身后背着吉他的街头艺人犹豫着上前，替她挡住右转的出租车。这个曾在红磡连开八场演唱会的巨星，如今要靠陌生人的搀扶才找回人行道的方向。
转角711便利店的电视墙正重播《声生不息》片段，画面里穿着白纱裙的她唱着《最爱》，弹幕划过"童年女神"的感慨。现实中的周慧敏却对着自动门反复开合发了会儿呆，从帆布包里翻出磨边的日程本，用钢笔划掉某项记录。
路人手机镜头里，她眼角的细纹在阳光下格外清晰。这让人想起2016年那场被媒体称为"情怀杀"的复出演唱会，三层看台空着的紫色座椅。当时她在安可环节临时加唱《痴心换情深》，笑着对观众席说："原来我们都老了。"
如今她的社交账号停更在去年生日，最后动态是幅未完成的水彩自画像。评论区有老粉留言："Vivian现在过得随心就好。"咖啡店偶遇的网友说看见她在学陶艺，手指上还沾着没洗净的瓷土。
暮色渐浓时，周慧敏在时代广场广告屏前驻足。巨幕上新生代女团正在热舞，霓虹光影掠过她眼睫。
当某位举着相机📷️的游客终于迟疑着喊出"周小姐"，她却转身汇入地铁站的人流，只剩米色贝雷帽在人潮中忽隐忽现。
或许这就是光阴的温柔之处——曾经需要保镖开道的顶流，终于能揣着市民八达通，在茶餐厅要杯冻柠茶坐整个下午。街边报刊亭的杂志封面换了二十轮新星，而她的传说，正静静沉淀在香港的集体记忆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