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曾说:“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这话似乎可以用来形容如今许多艺术舞台的现状,尤其是那些被冠以“竞技综艺”之名的节目。歌手的命运,早已不单单是凭借他们的才艺与努力来决定,而是在一层层商业化的包装下,成为了节目编排、舆论热点、以及观众喜好这几重复杂因素交织的产物。
《歌手2025》第十期中,GAI的淘汰,无疑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舆论的湖面,掀起了层层波澜。而乐评人丁太升所提出的“解脱论”更是将这场讨论推向了复杂的深渊。丁太升的核心思想简单明了:GAI已经拥有了足够的知名度和热度,继续留在节目中不过是徒增“鸡肋”的尴尬。他认为,GAI的音乐风格在竞技的舞台上已经达到了极限,不再有上升空间。甚至将GAI上期“想走未走”、本期“未想走反被淘汰”解读为一种“命运的解脱”。这种观点,乍听之下似乎合乎逻辑,但细细琢磨,却充满了荒谬和自相矛盾。
若是从一个评论者的角度来看,丁太升一方面高度赞扬GAI在第十期演绎的《故湘风》,称其为“情感阐释最佳”,并且肯定了GAI在表演中的转型,认为他将“云端审美”的空灵与“土地叙事”的乡愁结合得恰到好处。可另一方面,他却以“热度到顶”为由,理直气壮地提出GAI的淘汰是顺理成章的。这种矛盾的评价,实在让人不禁思索:既然GAI的作品如此优秀,为什么还要宣称他没有留在舞台的必要?如果从商业价值的角度去否定他的继续参赛,那岂不是轻易将艺术的潜力与成长放在了流量的背后?
再回过头来看GAI在舞台上的表现,他的《故湘风》可以算得上一场勇敢的突破。从以往深入人心的说唱风格,到这次弱化说唱,侧重叙事,他用音乐讲述了一个关于“故乡”的情感故事。这种突破,无疑是值得肯定的。而湖南卫视的官方直拍也在大力称赞他“用声线燃炸舞台”。然而,尽管他在艺术上的努力不容忽视,最终的结果却是——他在大众票选中位列末位,遭遇淘汰。这一结果引发了不少人的质疑:是否是节目做局?是否存在某种审美偏见?一个在艺术上不断突破、带来精彩演绎的歌手,居然在大众投票中落败,这难道不是对艺术的不公?
GAI离场时的反应,成为了舆论中的另一个热点。有人认为他的“心满意足的神态”表明他已从这个舞台中获得了自己的“解脱”。然而,GAI在微博上发布的“说唱歌手肯定是歌手”的回应,又让人觉得其中隐含着对身份偏见的深深不满。而单依纯在淘汰结果后的沉默,似乎也让粉丝们看到了她对这一结果的惊讶与不甘。这种两极化的反应,让GAI淘汰事件更显扑朔迷离。
从行业的角度来看,GAI的淘汰,不仅仅是个别事件的反映,它更是某种“隐喻”。在当今的综艺竞技舞台上,说唱歌手的困境已经显而易见。GAI曾多次因赛制的要求不得不调整自己的音乐风格,减少说唱部分,转而尝试更多的流行元素。这种转型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开拓了他的艺术表达,但也限制了他最擅长的核心优势发挥。而即便是他的作品《威远故事》和《兰花草》,虽然成功打破了圈层,获得了不少关注,仍有一部分人批评他的“江湖流”风格为“同质化”。这不仅反映了说唱歌手在主流舞台上的局限,也揭示了竞技综艺对于歌手包容度的狭隘。
虽然GAI的热度在节目期间居高不下,成为热搜常客,频频登顶,但最终被认为“热度已到顶”,因此不再需要继续参与,这背后折射出的,正是当下音综节目的消耗性。观众对歌手的价值似乎越来越简化为短期的流量,而忽略了他们的艺术成长。对于一个已经取得了巨大热度的歌手,是否应继续留在舞台,成了节目组根据“话题性”来做的权衡,而非艺术上的必要。
然而,这种观点,恰恰揭示了当下娱乐至上的商业逻辑。在这个逻辑下,歌手的艺术价值逐渐被简化为流量与话题的制造者。对于“热度到顶即退场”的看法,不禁让人感慨:这不仅是对歌手艺术人格的消耗,也是对综艺节目内在文化的轻视。
GAI的淘汰,无论是从个人反应,还是从行业现象来看,都引发了广泛的讨论。丁太升的“解脱论”也许确实点出了某种现象,但更深层次的隐喻或许是在告诫我们,综艺舞台上,真正的艺术与商业逻辑,究竟能走多远?当“娱乐至死”成为潮流,我们如何才能保持艺术的纯粹?
对于GAI而言,或许淘汰真的是一种“保护性止损”。如果他继续迎合节目与观众的需求,不断放弃自己原有的风格,或许会丧失艺术的灵魂。因此,这一结果也许正是一种“自我拯救”,让他得以继续在更加自由的空间中发展自己的音乐理念。正如网友所言:“《故湘风》的游子终未找到归宿,但江湖早已刻下他的姓名。”GAI或许离开了舞台,但他留下的艺术与思考,定会在音乐江湖中回响,继续激起一阵阵波澜。
在这个娱乐至上的时代,艺术是否依然能够坚守其价值?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而这正是我们在面对这样复杂的社会时,不断思考、不断前行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