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侠五义》的江湖世界里,总有一个身影让人无法移开眼——白衣如雪、马如云,温文尔雅却又如烈火般炙热,他的傲骨能挑破天际。他就是白玉堂,那个把\"侠义\"演绎成独一无二、狂傲十足的绝世奇人。今天,就让我们随着时间的脚步,揭开这个江湖浪子的面纱,看看他是如何一登场便震惊天下,又如何悄然离开,却令整个江湖为之一震。
刚一出场,白玉堂便如贵族公子般气宇轩昂,年轻英俊,眉清目秀,给人一种仿佛是从戏曲中走出的武生形象。但偏偏,作者不给你按常规出牌,抛出一个大悬念——这么个英俊少年,居然和“卖膏药、耍拳棒”的项福竟成了哥们。项福是何方神圣?不过是庞昱手下的恶棍,助纣为虐的小喽啰。你说这搭档,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但是,别急,作者的“欲扬先抑”才刚开始。白玉堂马上就向你展示了他的真面目。
某日,酒楼里,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正跪在富商面前,求他放过自己那三十五两的高利贷,不然就得把女儿当作偿还的抵押。白玉堂见状,毫不犹豫,直接甩出银子,拍在桌上。救人于水深火热之间,他眼中的光芒,比那白衣还要耀眼。
但他一转身,立刻变身狠角色。听说苗秀做高利贷生意,肆意横行,他夜闯苗家,偷走了那些不义之财,还把苗秀妻子的耳朵削去扔进粮囤。利刃闪过时,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犹豫。丁兆兰曾评价他:“少年华美,气宇不凡,为人阴险狠毒,却又行侠仗义。”
这,便是白玉堂的“侠义”——他不管官府的规矩,不问朝廷的法度,一切只凭心中的那杆秤。他认为对的事,他能为之付出生命;他看不顺眼的人,不论是谁,他照怼不误。学者明月熙曾说他是“最典型的个人主义英雄”,桀骜不驯,随性而为,但自由得令人向往。
白玉堂的离去,简直让人心头一紧,拳头也不禁紧握。
起因,不过是丢了个按院的印信。别人可能就认倒霉,但他不甘心:“按院的印信别人敢盗,我就不敢盗那个奸王的盟书?”
这份倔强,推动他三次冲向冲霄楼,明知有虎,他偏要闯虎山。
当他悄然潜入冲霄楼时,他轻盈地踩着如意绦落地,心中还带着几分轻松自得:“他能奈我何?”但暗处,早有埋伏。
马道之下,小瘟癀的徐敝的刀锋正等待他的一步失误。
一脚踏错,白玉堂跌入铜网阵中——从头到脚,无处不见利刃,周身鲜血淋漓,最终他化作了一块血饼。
这一幕,作者的笔触深沉得让人心碎。但细想之下,这场悲剧早已在他那狂傲的性格中埋下了伏笔。正如胡适所言,他“骄傲狠毒,好胜轻举妄动”,这些缺点像附骨之疽一样,最终让他为自己的狂傲付出了代价。但换个角度看,为了心中的正义,他明知是死路一条却依旧勇往直前,这份江湖的浪漫,不是每个英雄都能拥有的。
《包青天之七侠五义》里的白玉堂,显得更为直白——一股浓烈的江湖气扑面而来。
酒馆里,路人甲:“听说,南侠展昭被皇上封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
路人乙:“没错!皇上还给他封了个‘御猫’的称号!”
路人甲:“看来皇上让展昭去抓皇宫里的老鼠了!”
路人乙:“抓不抓老鼠不知道,但五鼠的日子可不好过了,老鼠碰到猫,必死无疑!”
众人哄堂大笑。
这时,白玉堂端起酒碗,愤怒地对众人喝道:“闭嘴!”
路人甲:“你胆子可真大!上!”
接着,他痛痛快快地将四人一一打倒。路人乙慌了:“你是什么人?我们无冤无仇!”
白玉堂冷冷地答道:“掌柜的,这是赔你的。”
说完,他翻身上马,丢下一句狠话:“记住,江湖上只有五鼠,没有御猫!我是锦毛鼠,白玉堂!”
这一嗓子,不仅仅是喊出了自己的名号,更多的是对皇权的蔑视。
展昭被赐“御猫”称号?他偏不买账!
开封府威名赫赫?他敢于夜闯皇宫,留下一纸讽刺的信函。
即使是替天行道,他依然带着一股子任性:遇见恶奴郭安作恶,他一刀了结,扬长而去,根本不顾什么王法规矩。
不过,影视剧中的白玉堂,却多了一层兄弟情。为了五鼠的名声,他敢于与展昭对抗;为了兄弟们,他可以单枪匹马闯龙潭。这份“义”,比小说中的更加热辣、更加滚烫。
与小说中的惨烈不同,影视剧中的白玉堂显得有了些许铁汉柔情。
面对未婚妻洪玉娇身陷囹圄,他曾想过劫狱逃跑:“凭我这身本事,拼死也能带你走!”
然而当洪玉娇说出“我不想再做逃犯”时,这个从不服软的硬汉竟然停下了手,选择耐心等待她刑满释放。
这份转变,折射了影视剧对人物的温情改编。他依旧狂傲,但不再是那个孤独无依的狼;他依旧热衷名声,但也懂得了情比名重的道理。最终,他没有死在铜网阵中,而是继续带着一身侠气行走江湖——这或许是现代观众不愿让这样的侠客太早消失的原因,也反映了人们对“侠义”的新期待:既要快意恩仇,也要懂得进退有度。
无论是小说中的血溅铜网的悲壮,还是影视剧中的铁汉柔情,白玉堂最打动人的,始终是那份“狂”。
他狂得纯粹:爱憎分明,从不遮掩;他狂得坦荡:为了正义敢抗皇权,为了兄弟敢拼命;他狂得真实:有优点也有缺点,活得像每一个想要活出自我的普通人。
就如江湖中总有一轮明月,武侠世界里总要有个白玉堂。他用一生证明了:侠义未必温文尔雅,也可以是带有锋芒的、滚烫的、属于自己的活法。这样的锦毛鼠,谁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