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岁这年,高叶总算熬出了头——《狂飙》里那个踩着高跟鞋、眼神带刺的陈书婷一出场,各个平台都在问这个女演员是谁,可很少有人知道,这之前的15年,她演了上百个角色,全是给大咖作配的背景板,观众记不住她的脸,甚至连导演都叫不出她的名字。有人说她貌美如花却甘当绿叶,她却在采访里笑:绿叶也能晒到太阳,只要根扎得深。
高叶打小就不是顺风顺水的性子。考北京电影学院时,她专业课名列前茅,可文化课差点没过,非常后是抱着死磕的劲儿,每天啃书到凌晨三点,才擦着线被录取。班里同学里,唐嫣早就靠着紫萱火了,姚晨成了微博女王,只有高叶,毕业那天手里攥着的,是一张跑龙套的邀约——在《山楂树之恋》里演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护士甲。
那时候她住北京郊区的出租屋,月租800块,夏天热得像蒸笼,冬天没暖气。每天天不亮就挤两小时公交去剧组,到了现场就蹲在角落等,有时等一天就拍一个镜头,台词就三个字:请签字。有次她跟导演说能不能给这个护士加句心理活动,被当场怼回来:你一个小配角,哪来那么多想法?她红着眼圈没吭声,回去把那三个字的台词写满了整整一页纸,标着语气、表情、甚至抬手的弧度。
2012年拍《边境风云》,她演一个被绑架的女孩,有场戏是被反派按在地上扇耳光。导演说借位就行,可她觉得真打才有劲儿,跟男演员说你尽管来。十几条拍下来,她半边脸肿得老高,嘴角渗着血,导演喊过的时候,她笑着说值了,转身躲在厕所里掉眼泪——不是疼的,是觉得这角色总算立住了。可电影上映后,观众记住了孙红雷的狠、王珞丹的柔,没人记得那个被扇耳光的女孩叫高叶。
她就这么在配角堆里泡着,给周迅作配,给章子怡作配,给各种当红女星作配。《少帅》里她演张作霖的姨太,戏份加起来不到20分钟,却琢磨着姨太得有傲气,哪怕失宠了,腰杆也得挺着,特意学了旗袍的穿法,走路时裙摆扫过地面的弧度都练了几十遍。《长安十二时辰》里她演李香香,一个风尘女子,她没往俗艳里演,反而加了点书卷气,说风尘里的人,心里也能有干净地方,结果观众说这个李香香跟别人不一样,可还是没人问演员叫啥。
非常苦的时候,她一年接不到戏,银行卡里只剩几百块,交不起房租,房东要把她赶出去,她抱着行李箱在楼道里坐了半夜,给朋友发消息:我是不是不适合当演员?朋友回她:你忘了你说过‘每个角色都像颗种子,只要埋在土里,总会发芽’?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第二天就去找兼职,白天在咖啡馆端盘子,晚上回家对着镜子练台词,把以前的剧本翻出来,给每个配角写人物小传,哪怕那个角色只有一句台词。
2025年,《狂飙》剧组找她试镜陈书婷,制片人一开始没看上她,说你太瘦了,撑不起陈书婷的气场。高叶没放弃,回家翻遍了90年代的港片,看林青霞、张曼玉怎么演大姐大,又去学了骑马、打台球,甚至逼着自己学抽烟——她其实从不碰烟,练到后来嗓子哑得说不出话,试镜时一抬眼,那股又美又狠的劲儿,让导演拍板:就是她了。
拍《狂飙》时,有场戏是陈书婷教训手下,她觉得光靠台词不够,加了个用指尖戳对方胸口的武术,说女人的狠,不用大喊大叫,一个眼神、一个小武术就行。为了演出穿高跟鞋的利落,她每天穿着10厘米的细跟鞋在片场走,脚磨出了血泡,就贴满创可贴继续拍,杀青时那双鞋的鞋跟都磨歪了。
2023年《狂飙》播出,陈书婷火了。有人剪了她的高光片段,配文这才是大嫂该有的样子,播放量破亿;她去参加颁奖典礼,台下观众喊陈书婷,她笑着鞠躬:我是高叶。这时候大家才找出,原来那个演了15年配角的女演员,长这样——眉眼锋利,笑起来却有两个小梨涡,跟屏幕里的大嫂判若两人。
走红后,采访多了,有人问她以前总当配角,委屈吗,她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你看我这眼下的细纹,都是以前熬出来的,可每道纹里都藏着一个角色。比如演护士时学会的温柔,演姨太时悟到的傲气,演李香香时琢磨的韧性,这些非常后都变成了陈书婷的骨头。
如今的高叶,接的剧本越来越多,不再是给大咖作配,而是成了别人口中的大咖。可她还是老样子,拍戏时住在剧组,不带助理,没戏就窝在房间里研究剧本。有次拍古装戏,她为了练古筝,每天早上五点起来练,指尖磨出茧子,导演说用替身就行,她摇头:角色的手艺,得自己会才对。
有人说她大器晚成,她却不这么认为:哪有什么晚成,不过是前面的路走得慢了点。就像种地,有的人春天播种秋天收,我可能得等莅临年春天,但只要种子是好的,迟早会结果。
回头看看高叶的15年,从护士甲到陈书婷,从没人知道的配角到各个平台追捧的大嫂,她没靠过炒作,没蹭过热度,就凭着一股配角也得认真演的轴劲儿,在演艺圈的角落里慢慢熬。就像她自己说的:观众记不住我的名字没关系,只要记住我演的角色,就够了。而如今,她终于让大家记住了——高叶,这个37岁才被看见,却早已把演技刻进骨子里的女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