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跟香秀念叨过:"听说杨九红以前不这样啊,咋这几年变得这么狠?"
杨九红的坏,白景琦看在眼里,却装没看见;香秀体会得明明白白,可从不让着她;唯独槐花,看得清、受得深,还得忍着。
杨九红对付槐花,理由简直"充分"得很。就因为一碗粥,能让槐花在白玉芬面前下不来台;就因为一句话,能逼着白景琦罚槐花;甚至借一趟出门的机会,把槐花折腾得够呛,还在众人面前嚼舌根,怀疑她跟黄立有啥不清不楚。说白了,杨九红就是心里憋着气没处撒,槐花倒霉,成了那个靶子。可槐花自己觉得,杨九红这是要把她往死里逼。
可真把槐花逼得上吊的,就杨九红一个人吗?哪能啊。
先说二奶奶的宠爱,其实藏着坑。槐花是二奶奶最贴心的丫鬟,信得过的人。不然二奶奶临终前,也不会特意把槐花派去伺候白景琦——一来是让白景琦有人照顾,二来也是给槐花寻个好出路。可二奶奶千算万算,没料到这提拔反而给槐花招来了死对头。她临终一句不让杨九红戴孝,把杨九红逼得快疯了,这笔账,杨九红转头就记在了槐花头上。二奶奶只想着给槐花抬身份,却没教她咋在这深宅大院里护着自己,这看似好心的安排,其实是槐花悲剧的开头。
再看白景琦,他的纵容和冷漠才是最致命的。杨九红能这么放肆,全靠白景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开始是觉得对杨九红有愧疚,又有点喜欢,所以杨九红为难槐花,他就当没看见。他不许别人提杨九红以前的身份,却从没正儿八经告诉大家:槐花现在不是丫鬟了,是小姨奶奶。后来杨九红从关外运药回来,发现香秀也成了白景琦的人,心里更窝火,就变着法地找槐花茬,其实是敲打印秀。白景琦多精明啊,能听不出来?可他觉得对杨九红有点理亏,加上杨九红刚立了大功,就一次次纵容她欺负槐花。直到后来杨九红撞花盆,槐花平白挨了一巴掌,这悲剧就拦不住了。
还有香秀那看似帮忙、实则添乱的"共情"。她跟槐花一样,都是丫鬟出身,都被老太太疼过,最后都成了白景琦的人。可香秀是跟白景琦情投意合,槐花是老太太硬塞过来的。所以香秀看槐花被欺负,总替她抱不平,甚至说:"要是我,上去就给她俩耳光!"可真要是槐花打了这耳光,白景琦一肚子火,会撒给谁?总不能是刚为白家运完药的杨九红,更不会是他疼爱的香秀,最后还得是槐花受着。
香秀可不是第一次这么添乱了。有回杨九红让香秀换紫米粥,香秀拉住槐花不让去,三个人吵起来,直到白玉芬出来才罢休。其实槐花当时要是乖乖去换粥,啥事没有,偏香秀要出头,杨九红又咽不下这口气,槐花自己又没主意,最后还是她成了唯一的受害者。说到底,白景琦是真喜欢香秀的泼辣,想跟杨九红相安无事,唯独没把软弱的槐花放在心上。
最让人寒心的是周围人的无视。槐花虽说被老太太抬成了小姨奶奶,可在大家眼里,她还是那个"丫鬟"。白玉芬平息她们争吵时,明知道是杨九红挑事,也没给槐花说句公道话,就笼统地呵斥一顿。白敬业进门,也只拉走杨九红,不管槐花啥感受。最后那次冲突,白景琦安置好撞伤的杨九红,转头竟然去安抚被吓着的厨子冯六,给了冯六一个大洋,却忘了挨了打的槐花。
槐花学了老太太的傲气,却没学到老太太的本事;羡慕香秀的霸气,却没那魄力;想跟杨九红一样受宠,却没那魅力。她的软弱、没主见,还有那份拧巴的自尊,终究让自己走上了绝路。这深宅大院里,光是老实,是活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