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仙传》的热播,除了杨洋和金晨的双主演外,最让人意外的,是那个演技深入人心的“马师伯”——车保罗。
车保罗,一个你或许叫不出名字,但却无数次见过面孔的黄金配角。剧组的工作人员透露,剧中马师伯的戏份沉重且情感复杂,车保罗不仅对原著熟悉,反复和导演商讨人物动机,更是在新疆风雪的高原中,冒着暴风雪赤膊拍戏,极度敬业。正如剧组人员所言,“他敬业到让我们这些年轻人都汗颜。”
这话不只是一种客套,而是实实在在的赞美。这个在《港囧》中仅露半张脸、在《封神榜》中吊威亚到满身淤青、在《老人与狗》里饰演癌症晚期老人令观众泪目的配角,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辉煌时刻。
然而,谁又能想到,在这份迟来的掌声背后,车保罗曾经历过如此艰难的岁月。他曾扫过厕所、靠救济金度日,甚至连母亲的葬礼也只能依靠众筹。那些鲜为人知的日子,构成了他无数角色背后的真实故事。
车保罗经历了无数角色的塑造——古装、现代、疯癫、凶狠,种种形象应有尽有。然而,他的生活也并非始终如戏。除演戏外,他曾扫过厕所、管过下水道、做过十年晚礼服接待员,甚至在边境站岗为过境者测体温。对于这些,他从不回避,也从不羞耻,他认为:“工作就是工作。”
80年代至90年代,他是TVB最常见的特型演员之一,曾塑造过“胖头陀”、“瘦虎”、“鹤笔翁”等经典角色,虽然这些角色千奇百怪,观众却始终记得他。然而,这样的高光时刻并没有持续太久。一次因为私下接拍剧集被同事曝光,公司愤怒将他雪藏。复出后,TVB只愿意给他开出年薪2000港币的合约——这不过是变相的劝退。那时,他44岁,存款几乎为零,母亲去世时连7万港币的葬礼费用也拿不出来,只得依赖社会募捐。
那些艰难的岁月里,他靠社会救济金度日,做过搬运工、送货员、工地杂工。虽然生活困顿,但他从不屈服,他说:“只要我还有力气,就不求人。”
车保罗,本名吴溟苍,来自香港底层。19岁便结婚生子,为了养家糊口,他曾在商业电台停车场做保安。而正是在这里,他被导演徐克发现。凭借190公分的身高和独特的面容,他被挑选出演《第一类型危险》,从此踏入了演艺圈。
随着《鹿鼎记》中的“胖头陀”一角走红,他的名字渐渐为观众熟知。而在《审死官》里,他与施介强组成的“肥龙瘦虎”也成为了经典搭档。在《倚天屠龙记》、《寻秦记》等剧中,他虽然戏份不多,但却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他从不奢求成为主角,但心中也曾幻想过:“如果有一天有人找我演主角,我愿意放下所有事去演。”
机会,终于在2019年来临。他出演了短片《老人与狗》,饰演一位身患癌症的独居老人。片中他低沉却真实的一句“狗老了就是会死啊”,直击人心,令观众感动得泪流满面。这不仅仅是演技,更是生活的写照。拍摄期间,他依旧在市场当监督,清晨四点开始工作。即便得知自己入围台北电影节最佳男主角,他依然笑着说:“还是早点睡,明天还得上工。”
他不计较角色的大小,也不怕辛苦。在《封神榜》拍摄时,他为吊威亚几乎受伤;在《港囧》里,他被徐峥临时召回演“开锁王”,虽然戏份不多,但他依然认真练习每一行台词。
直到2023年,车保罗终于凭借《无限超越班》在大众面前破圈。在节目中,他三次邀请年轻演员合作翻拍《鹿鼎记》,然而由于名气不够,他屡屡遭到无视。节目中,他无奈地说:“你们有谁愿意和我这个小老头一起玩?”这句话虽带着委婉的幽默,却透着几分无奈。他摘下眼镜自嘲:“眼睛不好,不敢表露失落。”为了节目,他辞去了工作,尽管隔离八天只录了三天。
节目播出后,网友们纷纷心疼并力挺他:“导演把车保罗请回来!”“这样敬业的演员应该得到更多尊重!”导演吴彤、演员杨紫、郭靖宇纷纷响应,优酷也迅速安排他参演《凡人修仙传》。63岁的车保罗,终于迎来了从未有过的热度。
他从不怨天尤人。即使在菜市场被人称为“影帝”,他依然只是憨笑着回应:“还得早点睡觉,明天还得干活。”在节目组遭遇冷遇时,他也从不怪罪年轻演员,只说:“我开心还有人记得我。”在经历了外孙女车祸、母亲去世等沉痛的打击后,他学会了低头求生。
如今的车保罗,最渴望的是弥补对妻子的亏欠——补上一枚迟来的钻戒,那是他结婚时的最大遗憾。他不再追求大角色,只希望能有一份安稳的生活。
有人曾说,车保罗从未担任过主角。但真正的主角,未必是戏中台词最多的那一个,而是在人生这场戏里,始终不曾退场、始终不曾敷衍的那个角色。车保罗用一生证明:“活着真好,活得真,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