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经济大省,为何多地镇街撤并? 优化资源与行政效率。2025年9月,肇庆市封开县平凤镇和江川镇将合并设立新的平凤镇。新行政镇辖2个居民委员会和18个村民委员会,总面积232.01平方千米,常住人口1.98万人,户籍人口3.45万人。江川镇2024年常住人口仅0.55万人,社区常住人口约0.05万人,人口偏少,商业发展不景气。
几乎同时,揭阳市榕城区宣布撤销中山街道和西马街道,合并设立进贤门街道。这两个老城区面积均不足4平方千米,管理着11个社区,常住人口加起来约2.6万,人户分离现象普遍。
广东这一轮镇街撤并并非孤立事件。2025年,中山市决定撤销小榄、东升镇,合并设立新的小榄镇。原小榄镇产业基础扎实、城镇化水平高,东升镇则拥有显著的土地和空间潜力。合并后的新小榄镇常住人口近80万,2024年GDP达586.4亿元,连续两年贡献度位居中山市首位。
更早的成功案例是佛山市南海区的狮山镇。2005年1月,原狮山街道、小塘镇、松岗镇、官窑镇合并成立狮山镇。2013年3月,罗村街道及大沥镇5个社区又划入其中,使其总面积扩展至336平方公里,成为当时广东省面积最大的镇。通过多轮合并,狮山镇有效整合土地与空间资源,2017年地区生产总值突破千亿元,成为全国首个“千亿大镇”。
镇街合并的直接动因是打破传统行政区划造成的资源碎片化。以惠州博罗为例,合并长宁镇与福田镇,核心目标是解决罗浮山“一山多治”的历史困局。合并前,旅游配套设施分散且重复建设,合并后可统筹建设交通网络、文旅设施。
人口流动带来的现实压力推动着区划调整。随着农村人口持续向城市转移,许多乡镇管辖的人口甚至不如过去的村委会,但行政人员却只多不少。本次纳入调整的镇街多数位于粤东西北地区或珠三角边缘地带,共同特征是面积较小、户籍人口较少且存在人户分离现象。
行政区划调整带来最直接的效果是行政成本降低。封开县在官方说明中明确表示,平凤、江川两镇合并后有助于减少行政管理层级,简化行政流程,提高政府的管理效率和服务水平。对于人口偏少的镇街来说,合并可以节约行政成本、提高行政效率,更好地为群众服务。
资源整合与产业协同是另一大考量。平凤镇工业企业近年受到建设用地指标制约,难以扩大规模,而两镇合并可以解决用地指标不足的问题。农业方面,合并后可以提供更多连片土地,进一步做大做强平凤香蕉、黄瓜、黄皮和江川神湾菠萝等特色农业产业。
公共服务均衡化也是重要目标。揭阳榕城区民政局表示,中山街道和西马街道合并后,资源聚集在一起,旧城改造更容易综合,不用每次分离行为。老街区的改造、历史风貌的维护、惠民工程的推进都能得到更有效的统筹。
广东的区划调整历程显示,2012至2015年间,全省迎来了一轮“撤县(县级市)设区”的高峰。2015年末相较于2011年末,广东的县和县级市总数减少了10个,而市辖区则增加了8个。2015年后,广东县及县级市的数量进入“稳定期”,但镇及街道区划优化的脚步并未停止。
专家周春山指出,广东的镇街合并深层逻辑在于以行政区划调整为杠杆,撬动资源要素向战略平台集聚。这种调整对当地产生多方面积极影响:经济资源整合与产业协同效应显著提升;行政成本大幅降低,治理效能进一步优化;公共服务的均衡化使民生福祉得到实质性改善。
河南等地也出现了类似调整。2024年,焦作沁阳市计划将覃怀街道和沁园街道合并成新的覃怀街道,怀庆街道和太行街道合并成怀庆街道。濮阳的清丰县则计划将县城里的城关镇改为顿丘街道。这些调整的根源在于城镇化进程中的人口流动,农村人口向县城集中,县城人口向更大城市流动。
区划调整也面临实施过程中的挑战。江苏启东市汇龙镇惠丰集镇的案例显示,随着惠丰镇被合并入汇龙镇,镇区发展速度明显放缓,集镇基础设施老化,影响居民生活。当地不得不对惠丰集镇进行改造提升,包括沿街立面美化、道路管网改造、补全市政配套等。
镇街合并不仅是地图上的线条调整,更涉及机构整合、人员安排、资产处置等具体问题。中山街道和西马街道合并为进贤门街道后,需要重新规划社区管理范围,整合公共服务资源,确保居民办事不受影响。